授人以鱼还是授人以渔?张桥“观光”
过程中,一直纠结。现在懒得多想,从双肩包掏出两把四伟人,抛上桌面说:“两万块,拿去用。”
“啊……”
洪岘惊慌左右看,“你、你给我咁多钱?”
“对,给你的。随便花,找几个女把爷耍也得(找几个女人玩也可以),花光再找我要。”
“这个……我……”
洪岘小脸白,话也说不清,真像受惊吓的小学生。也难怪,起早摊黑蹬人力车,累死累活一个月挣三百块上下。二万块现金,内地普通工薪层十年工资不止。
草率了点,张桥换客家话说道:“下午去报名学驾照。以前你不是讲,攒钱跟你姐夫养鱼吗?剩下的钱承包鱼塘好了!”
“啊、啊……”
洪岘眼神躲闪那两把钞票,“考、考驾照几百块,承包鱼塘……啊,承包鱼塘也用不得咁多钱?”
“那就多承包几块鱼塘。”
张桥夹一大块芝麻剑进碗里,“边吃边说。承包鱼塘我出钱,你和你姐夫出力。等到挣钱了,我也有一份。”
扯个名目的好,照顾自尊心。
“那、那好……”
洪岘听话地拿筷子夹菜。
十五岁逃家,洪岘没变成野孩子。同父异母的大姐关照,从郊外华侨农场迁居市里。跟张桥合伙蹬三轮后,才算自食其力。不过,每天打工所得,上缴大姐一半。大事小事看姐夫脸色,自己没个主张。
“喝点啤酒吧?”
“好!”
“干一杯?”
“好!”
受桌面上两把钞票影响,洪岘很拘束。张桥与老搭档“阔别”
二十八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题。好在洪岘不挑食,啤酒当水喝。转眼间,喝下三瓶啤酒,吃下三块扣肉、两只鸭腿、大半条芝麻剑。一顿丰盛的重逢饭,吃的不至于倒胃口。
“桥哥,你不当老师了?”
“不当了,我在堔镇开公司。”
“开公司……你是老板……卖什么的?”
“嗯,卖电脑。”
“电脑是什么?”
“我想叫你跟我去堔镇。”
喝了酒,洪岘放开了点。张桥没费劲解释电脑是什么,想为老搭档做点什么。洪岘舀一碗饭扒下几口,含糊说:“我、我去堔镇……电视讲,堔镇好远?”
张桥说:“你不敢去?”
洪岘吞咽出一大响声,眼望桌面说:“我、我怕大姐不给去。”
“这是安家费,交给你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