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说,走出家门就是走进了江湖。
深山老林困英雄,男儿应志在四方,闯出名堂。
殊不知屁大的娃离家去,老大方恨梦不归,夜泣不成声。
也有的人说,江湖是个大舞台。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以登台,牙上无门的贱老头可以登台,只知戏弄风袖的小女子可以登台。
就连站在家门口流着鼻涕舔着糖葫芦的垂髫小童,他也可以登台。
甚至将来还有可能会成为名震天下的大侠。
只因他走出了家门,并且连鼻涕一起舔了。
此等心性与天赋,前途不可限量。
好笑?
但事实就是如此。
毕竟,江湖本身就是一大骗局,怎么说都可以。
在翻进幽静荷园的刹那,秦九川脚底打滑摔了个结实,疼得他猛吸进一口冷气。
他伤得很重。
外有裂骨内震心脉。
痛而不死,不死而僵,极其痛苦。
索性靠墙而坐,忍住痛叹呼一声:“曹尼玛的黄大仙,狗日仙…”
看着他坐的位置,抱枪站在暗处的杨玉师不禁挑眉。
那里,与韩昭所指的位置丝毫不差。
虽不知公子为何知晓此人会来,但细想便知答案皆在心中。
公子智勇双全。
心中早有江山大计。
而为此大计,光有枭卫可不够。
因此公子身后必有能人,很多很多能人,自然也就能有很多很多的消息。
那么她只需听令行事。
于是静心。
无视内园激斗,抬眼警戒。
而秦九川却看向内园,目光直指云空气浪,品出了其中威势。
“好烈的杀气,好凶的刀风…”
喃喃自语时,不禁恍惚。
忽然有种想要过去求助的冲动,可此念头一瞬即灭,继而悻悻然的缩坐回来。
历时七月。
他自西北旧脊地来到长安。
路上星月为伴,虫鸣为歌,说是惬意悠闲,实际恶战频频。
不知从何而来的影卫,千里追击死不休,无仇有仇皆成仇,打得天昏暗地,杀得乾坤颠倒,最后却只落得一身的伤。
但他不后悔。
哪怕剑丢了。
哪怕刀断了。
仍有怀中这一份西北荒天雷,可报毕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