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習慣了。」
「嗯。」
「以後我改改?」
方言挑挑眉,眼睛往上看,桑奕明的下巴線條分明流暢,在瘦了之後顯得更銳利了,他問:「改什麼?」
「稱呼,叫方老師?」桑奕明試著問,眼睛還在手指間捋起來的方言的頭髮上。
姥姥在旁邊插嘴:「學生都這麼叫他。」
「那換一個,言言?」桑奕明又換了一個稱呼,雖然是第一次這麼叫方言,但只要開了口,叫起來就很順口。
方言沒說話,桑奕明又叫了一聲:「言言,我以後這麼叫你?」
「奕明叫你呢,」姥爺在旁邊提醒方言,方言終於出聲答應了:「嗯……」
姥姥在旁邊一直觀察著桑奕明,她的注意力還在桑奕明身上,因為之前的事她還沒弄清楚,桑奕明到底為什麼天天捯飭自己。
桑奕明給方言剪完頭,公司里有事就要走,跟姥姥說吃不完的車厘子最好放冰箱裡。
方言說:「你帶的太多了,我給小姨還有我哥他們送過去兩箱。」
「好。」
姥姥叫住桑奕明,她去廚房洗了一些車厘子,找了個乾淨的盒子先給桑奕明裝上一盒,剩下的盛在碗裡端到茶几上。
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姥姥又提醒桑奕明路上慢點開車。
等桑奕明一走,姥姥直接坐在方言身邊的沙發上,試探著問他:「你發現奕明最近的變化沒?」
方言捏了個車厘子給姥姥吃,姥姥沒心情吃東西,搖搖頭說不吃,方言把車厘子放進自己嘴裡說:「是變了一點兒。」
比之前話多了,身上有人氣兒了,也不那麼冷冰冰的了。
但桑奕明的這些變化只是對方言的,他在其他人面前還跟之前一樣。
姥姥的注意點跟方言的不一樣,直接問:「言言,你倆現在是怎麼回事?婚都離了,你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
姥姥這個問題把方言給問住了,嘴裡的車厘子慢慢嚼著,紅色的汁水從嘴角往外滲了一點,他又伸出舌頭舔掉。
他也無法定義現在跟桑奕明的關係,婚已經離了,他們沒了婚姻關係,要說什麼關係都沒有,桑奕明還天天來找他,要說是情侶,也不是,藕斷絲連也不準確,就跟外面的雨一樣,淅淅瀝瀝下不大也不會停。
「我也不知道算什麼關係。」
姥姥急了:「我就直問你吧,奕明是不是在外面談朋友了?如果他在外面談朋友了,這頭再拖著你,這樣可不好啊,這樣堅決不行,你要跟他說清楚。」
「他外面應該沒人,」方言說,「他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