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胸口和后背结了许多泛白的疤,小如指甲盖、大则有巴掌长,尤以小腹处的疤痕最狰狞。
赵亭本是瞧得口干舌燥,脸颊生热,耳朵尖泛红,再看清身上那些大小不一的狰狞伤疤时,心口一窒,难免想起三年前身受重创的陆延陵。
他记得落在陆延陵身上的每一剑、每一刀,便是当时记不住,也在三年内反复的追忆变得无比清晰。
“什么时候伤的?”
陆延陵身体一僵,低头看去,小腹处游离一只骨肉匀称的手,抚摸着十字状的刀疤,动作轻如羽毛拂过,倒是有点儿痒。
“……不大记得。”
陆延陵披上罩衫说:“不痛的。”
那手从小腹往上游走,撇开罩衫,碰触着微凉的、带着水珠的皮肤,“除开伤疤,其余肌肤光滑,像流落在外做了三年乞丐饱经风霜者该有的吗?”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想写快一点的,可是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写两千字左右,剧情好慢。按我理想中的,第五章应该要到一个剧情转折了QAQ
PS:陆受赵攻,不要站错。我最近有点迷攻一边掉眼泪珠子问‘你爱不爱我’一边()得很猛这种剧情。
第6章
陆延陵抬眼,对上赵亭漆黑的眼珠,里面的情绪是冷的、静的,如一面置于湖底的镜子,倒映着他略显扭曲模糊的身影。
“饱经风霜是指什么?”
“风吹日晒,挨饿受冻,旷邈无家……不懂吗?”
“狂风暴雨我会躲,烈日暴晒我会找阴凉地躺着,饿了到街头躺一躺、找个大户人家做短工粘知了什么的……再不行,漫山遍野都是野食,填饱肚子还不容易?我住破庙里,也是遮风挡雨的好去处,到了冬天便捡些柴火、干草烧,勉强暖暖,不过挨冻实在难受,手脚经常会烂——你要看看去年冬天留下来的伤疤吗?”
陆延陵把双手捧到赵亭跟前让他看,确实不少冻疮伤疤。
“你现在倒口齿清晰了。”
赵亭向后躺,“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身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陆延陵凑上前,张口要说话时,异变突起,数十黑衣人自荷塘跃出,水花四溅,刀光闪烁。惊骇之下,陆延陵第一反应便是抱住赵慕黎,而后挡在赵亭身前,毫无防备地空出后背,企图以肉。身保护‘妻’儿。
赵亭神色莫测。
当破空声袭来,利刃朝着陆延陵后脑勺劈砍下来时,赵亭忽地身影一晃,一手揽过陆延陵将他压在下方,另一手夺过利刃并将黑衣人踢落水中,随后将小船推出危险中心,独自对付一众刺客。
陆延陵脸色苍白,并不痴缠,划着小船朝岸边奔去,“黎儿,闭上眼睛,别看。”
赵慕黎双手抱着小帽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荷塘中心缠斗的赵亭与黑衣人,闻言把自己小小的身体依偎进陆延陵怀里,“黎儿。不怕。”
很快到岸边,一干暗卫跑来,一个抱走赵慕黎、剩下都去支援赵亭。另一边,赵亭边打边退,逐渐逼近岸边,暗卫加入后,局势有所逆转,但就在黑衣刺客被杀得七零八落时,一阵诡谲的琴音由远及近,竟化作无形利刃攻向赵亭等人。
不稍片刻,便有一紫衣人携两名黄衣侍女从天而降,落在堤岸旁一亭子上方。
紫衣人戴着银白面具,怀抱古琴,身段风流,身后两名侍女则抱剑站立,其中一个样貌熟悉,赫然便是昔日的江湖第一美人赛仙儿!
“紫衣银面、琴剑双绝,魔教左使师蔚然不是早已改邪归正、自立门户了吗?如今刺杀本世子,可是公然与朝廷作对?”
师蔚然眸光流转,拨弄琴弦轻笑:“是我要与朝廷作对吗?赵亭,你此番目的为何,当旁人不知?朝廷富有四海,偏偏容不下小小的武林,最近一年更是动作频频。你也曾是江湖人,一朝认祖归宗就忘了本,甘为朝廷走狗,反过来步步紧逼,连养你的衡山派也没放过。自你上了趟衡山,衡山派便紧闭山门,不问江湖事——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