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艺越复杂的饰,自然就越精美,半夏皮子都绷紧了,连忙道:“奴婢远远瞧了一眼,确实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尤其是上头的十二颗紫鲛珠,颜色粉润,色泽纯正,在鎏金的映衬下紫光莹莹,可真是美轮美奂。”
“你没看错,那是紫鲛珠,不是粉珠?”
姜宁瑗脸色越难看,紫鲛珠也是粉珍珠,只因颜色纯正浓艳,在阳光的映照下颜色转紫,才得了此名,姜扶光这贱人想在饰上压她一头。
半夏察言观色:“奴婢绝没有看错。”
姜宁瑗恼着脸,不说话。
殿里一片安静,半夏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过了半晌,姜宁瑗冷声道:“明日一早,你就去尚服局,把姜扶光的步摇花给我拿回来。”
半夏惊愣了神儿。
姜宁瑗偏头看她:“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半夏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心里却有些不安,“到底是贵妃娘娘的东西,会不会……”
“贵妃娘娘是长辈,总不行同我一个晚辈计较,”
姜宁瑗眉目渐渐舒展,唇边也露出得意的笑,“东西到了我手里,贵妃娘娘总不行派人讨回去,身为长辈,赏晚辈一件饰,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正因为饰是贵妃娘娘的,才好抢呢。
若是姜扶光自己的,她倒不好拿了。
半夏一听就把心放进了肚里去:“公主所言甚是,步摇花公主拿了,也就拿了,扶光公主便是再不乐意,也不能拿您怎么着,这个闷亏是吃定了。”
成功得了一件精美绝伦的饰,压了姜扶光一头,同时让姜扶光吃鳖,姜宁瑗心情大好,冷笑一声:“跟我斗,哼!”
……
阳光穿过窗外一丛紫竹,斑驳地投进屋里,照在姜扶光的身上。
她慢慢铺宣纸于案,以镇纸抚平,徐徐注水、研磨,宣城松烟墨坚如玉,拈来轻,研无声,嗅来馨,一股天然麝香味。
端砚墨快,反复数次,墨浓、汁亮,如油泛光。
姜扶光拿起搁于笔架上的一支银毫,蘸足了墨,悬腕而书,墨落于纸,黑润如漆,丰肌腻理。
这时,璎珞悄声进了屋:“公主,尚服局李公公求见。”
姜扶光笔势不停:“什么事?”
“说是,”
璎珞略微一顿,“向公主请罪。”
姜扶光唇边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他一个正三品内廷掌事,竟到我公主府请罪,有点意思,”
随手将银毫扔进笔洗里,“走,去看看。”
璎珞跟在公主后面,一前一后去了前厅。
李公公正坐在前厅喝茶,见扶光公主进来,连忙站起身,走到堂中,跪到地上。
“奴才,内廷尚服局掌事李延,拜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