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饼焚香入鼻,通心肺,醒脑清心,解春困疲乏,正适合二三月份,天气乍暖还寒,冷热交替的时节,暖身防病。
璎珞久久没等到公主的答复,出声询问:“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公主也不宜参与宴乐之事,不若明日,奴婢去一趟宁瑗公主府上回绝了?”
“既是鸿门宴,便由不得不去。”
姜扶光掀开了香炉,将里头的余香夹出,从香盒里取了清心香丸薰烧。
这几日气温上升,天气有些闷热,也不适合再薰烧香饼。
香丸却是极好。
换了香丸,殿里的闷热稍退,姜扶光心中躁意淡去:“林皇后居于中宫,近来频繁接见内外命妇,大有笼络人心之意,姜宁瑗居于宫外,宴请京中贵女,与林皇后里应外合,是在为姜景璋造势。”
三皇子姜景璋同宁瑗公主一母同胞,皆是中宫嫡出。
……
身为皇后之女,宁瑗公主本该是南朝最尊贵的嫡公主,但压不住扶光公主命好,一出生太史令就算出了祥瑞,尊仪天授,佑外家戚氏平定北边战祸,自此南朝进入中兴盛世,‘天降祥瑞’深入人心。
不过,自从承恩公父子打了胜仗,林皇后一系在朝中势如中天,朝局已然生了转变。
兹按礼法‘立嫡不立长’,等质子邦交正式议定,承恩公府的名望达到顶峰,三皇子就会被立为储君。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因此,宁瑗公主的请帖一出去,所有受邀贵女们都赏脸去了。
春日宴这日,兵马司封了一条街,宁瑗公主府门前,香车宝马,往来不息,各府贵女们,纷纷盛装打扮,6续到来。
三品以上的人家,马车一到,就连车带人,一起被公主府的掌事侍女,迎进了垂花门前停放。
三品以下的人家,马车和轿子,均停在街旁,竟将整条街占满,路人远远翘围观,但见宝马雕车,靡丽竟奢,难以描摹。
一个春日宴,竟也如此盛大,便也不难看出,宁瑗公主的尊贵气象。
体面的公主府侍女,引着说说笑笑的贵女们,穿过几重门,沿着山径水廊,起伏曲折,将公主府的亭台楼阁,叠山理水尽观尽览。
惹了一众贵女们惊赞连连。
“宁瑗公主府,曾是前朝镇国公主的府邸,这位镇国公主助侄儿动兵变,诛杀窃国逆贼,逼皇帝逊位给太子有功,受封‘镇国太平公主’,真乃巾帼不让须眉也。”
“听闻,这处府邸藏风纳水,自镇国太平公主后,便空置数代,全因此乃风水贵地,这世间鲜少有人能压得住这处福地,宁瑗公主还真是福泽深厚。”
“这处府邸重新修缮整宅,就花了两年多,至宁瑗公主及笄之后,才赐了敕造,搬了进来。”
“……”
一路上连惊连赞,最后入了畅春园。
畅春园占地数亩,园中有池水一泓,清澈如镜,环池建廊、轩、亭、榭,夹岸有叠石曲桥,疏密有致,配合得当,园中复有屋宇、泉石、花草,林木,无一处不幽致。
已经有许多人到了,园中衣香鬓影,珠光宝气,笑声不绝。
光鲜亮丽的贵女们闲着无事,凑在一块难免聊点各家的八卦,扶光公主和宁瑗公主向来不对付,难免就有些逢高踩低。
“听说宁瑗公主给扶光公主送了请帖,你们猜扶光公主会来吗?”
“约莫是不会来了。”
“为什么?”
“承恩公打了胜仗后,贵妃娘娘便病在宫中,戚大将军也因旧疾复,很久没有上朝了,是真病,还是避其锋芒,长了眼睛都瞧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