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的响动太大,不用叫,乘务长已经拉开帘子来了。
她责备地冲进退两难的乘务员一皱眉,问“怎么回事啊”
年轻的空乘委屈道“不是我的错,是这位先生,他、他不讲道理。”
“唉,我说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呢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在隔壁座看报纸的楚淮南,被这一场闹剧,烦得频频皱眉。
心想看来经济实力并不能完全决定人的教养。这活脱脱就是个无赖了。
“真的。我什么都没做。是这位先生”
“我怎么你了,我怎么你了诶,你这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怎么满嘴胡说八道啊你你再瞎说信不信我这大嘴巴子抽死你”
这一下,连前面其他排的乘客也不由纷纷回头看热闹。
这个无赖说到做到,撸着袖子就去拽空乘的手臂。空乘也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年轻女孩子,被他这一拉吓得边挣扎边往乘务长身后躲。
乘务长见状也赶紧帮忙拦“这位先生,说归说,咱别动手。”
那年轻人掐着乘务员的胳膊不肯放,笑道“嘿,今儿我就是要动手,你想把我怎么着啊”
他边说边凑向乘务员,笑容里是地痞流氓的轻薄。
却被人从身后用力地一拍肩。
转过头,是楚淮南笑眯眯的脸。
“光天化日的,为难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不太好吧”
有的人戴眼镜是为了矫正视力,而有的人则像是为了保护天下苍生,特地给自己那两扇随时能勾魂的心灵窗户,安上了玻璃。
显然是后者的楚淮南,生了双标准的桃花眼,藏在金丝边的镜片后面。这样的长相简直是小说里衣冠禽兽的标配。
转过头看他的年轻人,动作一顿,但嘴巴依旧不饶人。
“怎么你一小白脸还想英雄救美啊”
不等楚淮南回应,坐在前排早就瞧不过眼的女乘客就已接过话来。
“和女人动手、在机舱内还带着墨镜的家伙,可真男人呀”
被反讽的年轻人,瞬间脸涨得通红,他恶狠狠地把墨镜一摘,“我是不是真男人,关你什么事怎么阿姨你他妈还想老牛吃嫩草啊也不数数自己脸上有多少褶子”
“你个神经病下三滥叫谁阿姨呢”
保养得当的女人瞬间被踩了痛脚。她打扮得时髦得体,盘着,脖子上还系了条专柜最款的小丝巾,显然是个爱美的。
“我又没指名道姓,谁愿意对号入座,就是犯贱,自己找骂”
墨镜下的脸,出人意料的端正。黑而亮的眼睛,挺且直的鼻梁,眉眼间透着股冷淡的板正。……
“我又没指名道姓,谁愿意对号入座,就是犯贱,自己找骂”
墨镜下的脸,出人意料的端正。黑而亮的眼睛,挺且直的鼻梁,眉眼间透着股冷淡的板正。
看惯了各色环肥燕瘦,形男秀女的楚淮南也不由一怔。
可惜挑不出错的长相,却配了一张没理也不饶人的嘴“更年期还有空多管闲事,先管好自己吧你,大妈。”
那女人也是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没想到自己的仗义直言,竟会换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辱骂。顿时像只气疯了猫,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冲那年轻人尖叫道“我打死你这个臭流氓”
这下,头等舱里彻底闹成了一团。
连后面机舱里的前排乘客也忍不住拉开帘子朝这里张望。
那个最先和那男乘客起争执的乘务员,和楚淮南一起帮忙拉住这个开始动手打女人的无赖。
可对方看似瘦的手臂却很长,越过两个人还是成功地扯住那个女乘客系在脖子上的丝巾。散开的丝巾又勾住盘的珍珠卡,瞬间就把一头严谨优雅的头扯得乱蓬蓬。
久经沙场的乘务长,将只开了一角的隔断帘狠狠一拉,向在后面客舱执勤的空保叫道“去把安全员叫来,就说有乘客闹事。”
安全员在三分钟内赶到。刚来,就见有个女乘客披头散地在座位上,用纸巾捂着脸哭。
楚淮南正弯着腰,绅士地把自己还没打开的矿泉水递给她。
女人抽抽噎噎地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又扭过头骂“不要脸的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