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穆城垂眸扫了眼计九手裏的狙击枪,语气随意,“你老大给你配的家伙不错。”
秃子没好气地接话:“这是九哥自己的珍藏!”
穆城笑了下,眼底却只有刺骨寒意,枪口抵得更重,言简意赅,“扔出去。”
计九往后瞥一眼,懒洋洋的抬下巴,“城哥,都跟您说了是珍藏,有点人情味儿行不。”
“人情味儿?”
穆城弯了弯唇,军刀往下一滑,狠狠从秃子小腿肚上划拉过,霎时间血涌如注。短短几秒,带血的刀刃儿重新回到秃子咽喉位置。
秃子满头的汗,脸色苍白,却咬紧牙关没吭一声。
浓烈的血腥味在狭小车厢裏弥漫开。
穆城手枪绕到前头抵住计九下颔,也抬了抬下巴,“九哥,是这个味儿不?”
“……”
计九双目赤红,咬咬压根儿,将狙击枪从破开的窗户扔了出去。
快递车很快便在公路上驰出五十米,靠边停下。
几分钟的功夫,姜力的白色奥迪也开过来,姜力停车走下来,手裏拿着枪和一圈儿拇指粗的黑色尼龙绳。
穆城视线扫过秃子和龙子:“下车。”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看看计九,又看看抵在计九下巴上的枪,只能乖乖下车。姜力上前,掏出一枚戒指拧开盖儿递给穆城。
计九正在盘算着脱身之法,视线扫过那枚戒指,眸光惊变,紧接着后颈便传来针扎刺痛,转瞬即逝。
须臾,秃子余光一扫,瞥见穿快递服男人双眸紧闭倒在地上,顿时凛目怒吼:“你们他妈对我九哥干什么了!我操你大爷!”
阿力好心解释,“最新型的麻药。”
龙子和秃子都是一愣。
捆完了,姜力从穆城手裏接过戒指,盖儿下的针头挨个儿在两人的脖子上一扎,扑扑手呼出口气,“总算能他妈安静会儿了。”
随后看向穆城,“先生,然后怎么处置?”
穆城站在路边点烟,抽了口,语气很淡,“回你住的酒店。”
阿力点头,又看了眼手裏的尼龙绳,“要绑人么?”
穆城神色冷漠,“绑计九。”
“其它两个呢?”
“不用管。”
“嘟嘟”
一阵忙音过后,甜美悦耳的女声从听筒裏传出,“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rry……”
电话被掐断。
这是尚萌萌给穆城打的十九个电话,千篇一律,无人接听。秋季的临水,夜愈深,露愈重,她站在阳臺上吹冷风,双臂曲起撑着栏杆,沉默地看着窗外暗无星光的夜色。
她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又翻出阿力的号码拨出去。
几秒后还是掐断,姜力关机。
尚萌萌垂着头,陷入良久的沉默,然后用力咬牙——她担心他,再这样等下去,她觉得自己会发疯。
她十指收拢握拳,抿了抿唇,转身便朝外走。
刚刚拉开阳臺的门,尚母迎面从客厅走了出来,蹙眉道,“妹妹,你这一晚上都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出了什么事吗?”
尚萌萌静了静,然后勉强挤出个笑容来,说,“没有啊,能有什么事。”
尚母嘆气,“你是我女儿,我是你妈,你瞒得过我吗?”
“……”
她笑笑,坚持道,“真的没事。”
尚母盯着她的眼睛,忽道,“是不是因为穆城?”
“不是。”
“他去哪儿了?”
“和朋友说事情。”
“什么事?”
“生意上的事。”
尚母拉起女儿的手,声音微沉:“萌萌,你老实说,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尚萌萌没有片刻犹豫,“我早就说过了啊,妈,他是做生意的,正经生意。”
“正经生意?”
尚母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