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外面的长随兴儿急奔出去。
没一会,府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沈柠起身,“走吧,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去看看蓉哥儿。”
尤氏忙扶住。
婆媳两个离开仪厅没多久,宁国府的天就变了。
隔壁跟着贾政一路回府的王夫人攥着手上几乎被绞烂的帕子,恨不能打人。
但她又不敢打,因为她知道贾政也憋了一口气,很可能要跟她大吵一架。
是,她昨夜没把事情说全,也避重就轻了许多,但是,今天的没脸,能全怪她吗?
虽然她沈柠算是长嫂,可是敬大哥没当官,她连一个诰命都没有。
她凭什么对着隔房当官的堂弟摆谱?
凭什么对她这个诰命夫人摆什么长嫂的威风?
凭什么改祖宗早就为子孙设计好的路?
会几句圣人言就好了不起吗?
王夫人头一次恨自己没多念书,拽不了文。
只要想到,昨天她用一句孟子说,逼得她和老太太以及族中的女人们说不出半句话,今天又来一句同样的圣人言,按得贾政讨饶,她就好恨好恨。
这一会,她真的好想自己的大儿子、大女儿。
他们都会圣人言。
不像贾政这个死读书,没半点用的。
如果儿女在,一定能帮她用其他的圣人言反压回去。
“都出去。”
刚刚踏进房门,忍了一路的贾政就朝想要行礼的丫环们摆手,让她们赶紧走。
丫环们吓了一跳,偷看沉着脸进来的王夫人,都忙福一福,悄声退出房间,还贴心的给他们把门关上。
老爷和太太吵架,不是她们任何人能看的。
不过,不是从东府回来吗?
怎么要吵架的?
丫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愁的很。
太太基本是拿老爷没办法的。
正常受了气,虽然不太会发作到她们头上,可一旦发作……,那都是要命的事。
丫环们战战兢兢只求今天这事能早点过去。
房里,贾政已经抬手把桌上茶碗‘哐当’一声扫下一个,“王氏,你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看到贾珍他们弄出来的新学规和奖惩制度,其实他挺佩服的。
如果不是王氏误导他,他如何会在大嫂那里丢这么大的脸?
“解释什么?”
王夫人坐到她常坐的位子上,“老爷昨晚喝醉了,我说的话你听得颠三倒四,能怪我吗?”
她都没怪这个男人没用,他有什么脸怪她?
“老爷与其怪我,不如好好想想,大嫂子为何把手伸的那般长。那什么让孩子们习武是强身健体的话,我们听听就得了。”
贾家和王家的交易纽带在她。
受益的是贾政以及她的儿女。
“大嫂子很能影响敬大哥和贾珍。”
王夫人不管男人阴晴不定的脸,“但当年的事,他们都是同意的,老爷该想想,如果他们改主意了,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元春又该怎么办。”
当女官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