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富贵后退半步:“少夫人,奴才忠心耿耿,您如此刁难,奴才也会找侯夫人和二爷做主的。”
“嗯,去找吧。”
晏姝看向李大友:“身为庄子这边的总管,账目必定先从你这里过一遍才会送到府里去,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你们是同伙了?”
李大友躬身:“少夫人,奴才们在这边为主子尽心尽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砸门查账,一开口就是威逼和冤枉,我等不服。”
“行,都不服就行。”
晏姝回到椅子上坐下来,出声:“杏花。”
杏花立刻过来:“少夫人。”
“去请二爷和二夫人过来。”
晏姝吩咐道。
杏花立刻出门去请傅二爷和闵氏。
傅二爷和闵氏早就得了消息说少夫人砸了账房的门,这会儿来的也快。
进门落座,晏姝先开口:“二叔父,刁奴欺主,府里会如何论处?”
“重则杖毙,轻则发卖。”
傅二爷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李大友和常富贵一眼。
晏姝点了点头:“杏花,庄子去年四月的账目到今年九月的账目,都说一遍给在场的各位听一听吧。”
闵氏心里纳闷,这账目应该是从今年四月到九月的,最长也就近半年,怎么提到了上一年的账目?但坐都坐在这里了,只要侄儿媳妇不太过分,他们夫妇二人是要给做主兜着的。
“每年四月末,五月初,庄子上都会派人出各地收购羊毛,去年羊毛价格五十文一斤,已经算高价了,统共收上来十万斤羊毛,五千两银子的账。”
杏花说这话的时候,傅二爷已经打开账本看了,丝毫不差,侯府每年收上来的羊毛都会和棉花放在一起做成棉衣,送到阵前给将士们御寒,这是从祖上是就立下的规矩,朝廷给的棉衣不算,侯府这边还会自备。
杏花顿了一下:“到今年四月份,账面上的还是十万斤羊毛,但花掉了七千五百两,但今年的皮毛商户收购羊毛依旧是五十文一斤算高价,价格低的地方二十五文也能收到,单单这一笔账目就有两千五百两的悬殊。”
“杏花姑娘,买卖价格有浮动,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者出去车马人工都有抛费。”
常富贵不让了,开口说道。
杏花怎么会搭理他?
继续说道:“每年也是从四月份开始,庄子上开始准备耕牛,去年耕牛有二十头,今年耕牛十五头,一年下来非但没得一个牛犊,还死了五头成年的牛,牛在地方衙门里都是登记在册的,庄子上的牛并没有在衙门那边有登记,倒是有人在榆旺庄一次性买走了二十头小牛犊,榆旺庄的耕牛也是二十头,难道都是母牛吗?一头牛价格在五两到七两银子之间,牛犊最低也要四两银子,二十头牛犊八百两银子账目上根本没有。”
李大友赶紧说:“二爷,这榆旺庄和咱们榆兴庄的账目也是分开的,不算在一起。”
“但榆旺庄的管事是曹忠的亲儿子,你们是曹忠的亲外甥,真以为是在跟你们算账吗?”
晏姝缓缓开口:“粮食去年收了多少?如今存粮只够吃半个月的,好巧不巧在新粮下来的时候恰能接济上,但庄子上的粮食每年都可以存下三千石不止,粮呢?”
“榆旺庄六月时候卖掉了七千石粮,都是碎米价,入账的银子二百八十两,但一等籼米二十五文一斗,碎米四文一斗,七千石都是碎米,事出反常。”
杏花接过去说。
晏姝不说话,傅二爷和二夫人也不说话,三个人都看着李大友和常富贵,等他们解释。
“少夫人,您这是要拿老奴开刀啊。”
曹忠拄着拐杖,颤巍巍的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