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亥时,好不容易把脑子里的那点东西挤完,赵福金却突然忧愁了起来。
如果说金军第一次南侵纯粹是想来碰瓷,能坑一点是一点,坑不到算球,那么半年后金军的第二次南侵,那可就真的是来玩命的。
所以第一次开封保卫战,赵福金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担心……
但是半年后是个怎样的局面,赵福金心里没底。
虽说她已经把大宋目前能打的人都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上,但是百年沉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扫干净的?
自己的问题自己知道,然而金国女真人他到底强在了哪里?
一个建国没几年的金国,怎么就能把建国二百多年的辽和建国一百多年的宋,按在地上摩擦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赵福金准备就这个问题,搞一场头脑风暴。
也许不一定能得到准确的答案,但是至少能给自己破解这个问题提供一些思路。
次日,宣和殿议事。
之所以在宣和殿,是因为这个殿足够宽敞,以前能殿前议事的官员全部参加,以前没资格来殿前议事的,也都来了不少。
开封城里的各個衙门,无论衙门大小,一把手全部到场,甚至连马政的人都被喊来了。
这是一次大宋朝的扩大会议!
“众卿不必拘泥官职,今日都可畅所欲言,言之无罪,有理嘉奖!”
说罢,招了招手,十几个秘书省的文吏走了出来,端坐在宣和殿两侧:“今日诸位大臣所言,都要给朕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臣等遵旨!”
安排好会议秘书,赵福金这才问:“朕昨夜宿不能寐,苦思一事不解,今日咱们君臣就只议一事:金军之强,强在何处?”
常参加殿前议事的,一听赵福金问,第一时间不是思考这个问题本身的答案,而是习惯性的思考:“官家为何有此一问?”
这群人中,心思最活络的,舍李邦彦其谁?
就只一瞬,李邦彦就觉得自己秒懂了官家的意思:“金贼退兵,官家当居功,盛赞官家,义不容辞,要不然叫这么多官员来干嘛?”
李邦彦笑呵呵地出列,满脸戏谑调侃之情:“金军强吗?呵呵……臣以为不然。半旬前金军围城,我大宋大厦将倾,臣等无能惶惶不安,然……官家上受天命,高屋建瓴,运筹帷幄,皇威浩荡……”
“你给我闭嘴!”
赵福金一拍座椅,站起身来,指着李邦彦呵道:“朕叫你们来是来议事的,不是来听你溜须拍马的,这个月俸禄,你就别领了!”
李邦彦一愣,呆了片刻:“官家……您不是说……言者无罪吗?”
赵福金无语,指着李邦彦冷笑道:“刑……回头朕好好赏你啊!”
李邦彦灰溜溜地站了回去:“又猜错官家的心思了?我真是该死啊!”
“金军之强,在战马!”
种师道出列:“金军战马多是三河马,体型彪悍,负重极强,而我军战马以前还可以向辽国购买河曲马,现在辽国已亡,如今补充的战马多是川马,体型矮小,耐力不足,若骑兵具装重甲,这些马压根无法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