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李纲等人劝着,韩世忠免不了军法处置。
私自领兵出战也就罢了,还在守城兵将那里假传官家手谕,砍了脑袋都不过分!
功过相抵,没捞到什么好处,还被女帝喷了一顿的韩世忠,灰溜溜地跑出了御书房。
牟驼岗金军大营。
完颜宗望暴跳如雷:“前军三千,两个时辰全军覆没?那就是三千头猪,两个时辰也杀不完!”
有部将宽慰:“兴许是郭药师那叛徒,给宋朝透露了咱们的攻城目标……”
完颜宗望不耐烦地摆摆手:“与这何干?咱们又不是奇袭!”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金军众将也分析不出个一二三来,在联宋攻辽时,宋军战力有多拉胯,这些金军部将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次一路碰瓷南下,宋军更是不战自溃,这些难道都是装的?
大帐里沉默良久,突听帐外传令兵来报:“报,大帅,宋朝遣使送信一封。”
原本眉头紧锁的完颜宗望一听,顿时眉头舒展,冷笑一声:“呵,拿进来!”
摊开书信,字迹俊秀工整,却不是道君皇帝驰名天下的瘦金体,反而像是女子手书:“确定是宋朝新君的亲笔?”
传令官不敢断言,只是重复了来使的话:“来使说是大宋皇帝御笔给元帅的亲笔信。”
完颜宗望抖了抖手里的信札,对账内诸将说道:“汉人说字如其人,这宋朝新君,写的字如娘们一般!”
诸将闻言哈哈大笑。
“兵将再勇那又如何,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要是唯唯诺诺的像個娘们,咱们焉有不胜之理!”
“大帅,信上写了些什么?”
“那还用问,想必跟那道君皇帝一样,见我大军围城,哭着喊着求和呗……”
完颜宗望舔了舔嘴唇:“求和最好,咱们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说罢,把信递给随军文书,那随军文书凑到灯下,眯着眼睛给众将念道:“大宋皇帝亲笔至宗望大帅,方才西水门一战,斩贵军前锋,非我之意,乃是军中有人不从军令,擅自出战,朕甚愧,已将贵军前锋尸身随信归还。”
读到这里,帐中诸将已经喜笑颜开:“大帅,这辽东汉将的脑袋,怎么也值个黄金十万两,得让宋朝朝廷赔了!”
“十万黄金就打了,当咱们是来要饭吗?”
完颜宗望咳了两声:“继续!”
随军文书接着念道:“朕闻贵军南下,不胜欣喜……”
“欣喜?这宋朝皇帝脑子有病吧?”
“宋朝不会来了个傻子皇帝吧?”
“嘘……”
“自文正公与文公二人始,一甲子来,我大宋内耗不断,政令不坚。驶至道君皇帝,内宠权臣,谄媚之风日盛,言路闭塞,欺上瞒下,内政凋敝,积贫积弱愈重。”
一些不识字的金军将领越听越听不明白了!
“朕临危受命,以担天下,若兴大宋,需先除内患,贵军此时南侵,实为朕之盟友,再谢!”
完颜宗望甩了甩辫子,手指敲着桌面笑道,继续聆听。
“然,内患已解,外患未除,金国狼子野心,妄以蛮荒胜文明,以粗鄙胜礼法,实为逆天坏道,必败无疑!今日朕小胜尔等一场,明日望大帅愤起,朕为大帅备好纸钱十万,棺椁一尊,望宗望大帅笑纳!”
随军文书读完,当场就跪了下来:“大帅息怒,大帅息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