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陛下圣旨钦定,本王的妻子,本王的孩子,你说不是娶妻……难道太子殿下是真想抢自己亲妹妹上床?”
这一句话如同惊天巨雷,让楚及徽身体倏地绷紧站直。
他拔剑,剑尖对向沉王,眸色冷得能杀人。
门外却在这时传来了温和女声。
“老师,”
随宁在唤他,“你得空了吗?”
她的这一出声,让屋里的两个男人都望向门外。
沉王倒没再和太子说什么,慢慢走了出去。
只是房里的桌椅突然被推倒发出巨大响声,楚及徽手上的剑也落在地上,沉王脚步顿住,回头一看,就看见楚及徽捂着带血手臂,推窗跳下。
他上前一步,门就被听到声音的随宁推开,她脚踏进来,目光愣愣看着打开的窗子,门外烛灯依稀映着地上带血的剑。
随宁耳朵不太好,很多时候听别人说话都要看别人嘴唇,只有声音实在大,她才能听得仔细。
随宁的视线缓缓看向沉王,她好像想说话,但嘴巴微微张合着,仿佛受了惊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失声一样。
这样昏暗杂乱的场景,不管怎么看,都像沉王与人谈事情谈崩,要夺人性命,被人逃走。
沉王挡着她的视线,慢慢扶她出去,道:“他自己伤的自己,我没对他做什么,你怎么会来这?”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自明。
随宁被他扶着走下楼梯,才从一种恐慌里慢慢回神,她声音有些不成调,结巴道:“我一个人觉得无聊,想出来找你,问了路才问到这边,我……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随宁没别人
想象中胆小,多年来受的大家闺秀教养让她不管遇到什么惊险都能保持一种温婉的镇定。
但太子曾经在她面前满身是血,她怕极了他受伤,甚至因为这层害怕有些走不动路,脚软得要扶着沉王才能下台阶。
当她差点摔一跤时,沉王握住她的手臂,抱起她走到马车旁,她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沉王让人去查刚刚从酒楼跳下来的人影,随宁下意识喊不要,沉王顿了顿,道:“罢了,先回去吧。”
随宁身体有些颤抖,不敢放开他。
她想他果然见到了太子。
……
月光莹莹,宛若白昼,照着行驶在道路上的马车。此时夜已有些深,两旁行人稀少。
随宁今天会出门,是嬷嬷为了讨她开心,去仔细打听了李侧妃的事,夜晚回来告诉她。
虽说李侧妃最近被禁足,看起来安分不少,但她平日作威作福惯了,她院子里出现索命符,引起一堆对她不满的人议论纷纷。
鬼神之说招人忌讳,便有人猜可能是李侧妃几年前投河自尽的丫鬟亲人前来报仇,要不然李侧妃也不会慌张到摔倒。
随宁睡了一天睡不着,倚在美人榻上绣着手帕,没有心思关注李侧妃。嬷嬷倒左右四顾,压着声音和她说一句:“我瞧不是什么丫鬟亲人报仇,是有人替姑娘不平。”
那时随宁才突然反应过来,李侧妃最近招惹过的人只有她,是人都会觉得那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偏偏沉王在此之前,特意提过一句问她今天要不要出门。
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但随宁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沉王发现了不请自来的太子,不可能认为该南巡的他来这里会做什么好事。
沉王只会觉得太子对沉王府起疑,此行是为刺探殳州机密。
随宁匆忙让人备车找沉王,找到这间孔氏酒楼,看到沉王马车停在下面而他人不在时,就已经有不好预感,没想到上楼推开门,见到的是倒在地上的桌椅和带血的剑。
沉王抚着她后背,道:“不要多想,我和他意见是有些相反,他那人虽偏执,但迟早会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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