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汗终于跟络清轻言细语的说完了话,他才放下手里的酒杯,喊道“天禄”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恭谨的放下酒杯,望着大汗的方向,怀揣着些许兴奋和跃跃欲试。
都天禄不满的看了大汗一眼,跟安嘉瑞分开些许距离,才拖着长音慢吞吞的道“臣在。”
大汗似是没有听出他的不满,欢喜道“此次进攻辞国大捷之战,天禄当居功诸君可有意见”
“都将军战功赫赫,身先士卒,理应功”
不知道是谁在身后赫然相应道,带起了一片相应声。满场皆是正该如此,舍他其谁的赞同声,还有变着法的夸他的,直听得人脸红。
大汗的笑容倒是扩大了些,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天禄,既然你是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都天禄想都未想,只是道“此乃我分内之事,何求赏赐。且”
他突然声音柔和道“我所求之事,大兄已然应允了我。”
他看着安嘉瑞,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安嘉瑞目光与他相接,似有不赞同之意,都天禄却昂朝他眨了眨眼,带着些许狡黠。
尤老先生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皱眉看他们的互动,问身边的郁温纶道“你看那个安嘉瑞的表情,可有所收获”
郁温纶正一边抿着杯中里的酒,一边颇有趣味的看着他们,闻言,目不转睛的道“此子非是池中物。”
他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尤老先生板着脸督促道“我是问你,他是否心不甘情不愿”
郁温纶闻言终于舍得移开目光,看向身旁白苍苍的老人,奇异道“难道尤老觉得他是心甘情愿的”
他喝完杯子里的酒,看了眼尤老身前的桌面,调笑道“尤老滴酒未沾,却已经醉了”
尤老先生神色凝重,没有搭理他的调笑,径直道“安家以风骨傲然闻名于众人,都将军所做之事可谓是大不妥。”
他严肃的看着郁温纶道“你们不曾劝谏大汗”
郁温纶笑了声,似有讽刺之意,又似真心实意的笑“都将军在大金的地位可与辞国将军不同,他想做之事,还未有不成的。”
他劝慰道“大汗自是心中有数,您且安心罢。”
尤老先生不仅没有安下心,还更严肃了些“既然如此,更是不该让他们结契如此折辱于安家子弟,他尚未反抗,必有后招,来意非善啊”
郁温纶看了眼神色冷淡,气质然,即使身处大金敌营,依然如同闲情雅士般,丝毫不堕气度的安嘉瑞,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此人才,仅因一己私欲而被毁,实非大金之幸啊
他放下酒杯,再次提醒尤老道“都将军在大金地位非凡,还是勿要议论的好。”
尤老先生的脸挂的长长的,看着都天禄那一席不再开口。
且不论辞国文士那一席的对话,转回大汗和都天禄这边。
大汗闻言朗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下次别找我讨要你的赏赐”
他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道“撒娇也不行”
都天禄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呼“原来咱们殿下还跟大汗撒唔唔唔”
,又安静了下去。安嘉瑞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边勇捷确实是在用生命彰显存在感。
都天禄扬了扬眉,断然否定道“臣不知大汗在说些什么。”
大汗一脸宠溺的拿手指点了点他,转开了话题道“既然如此,诸位,我欲再启征途,谁欲为我夺回胜利”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应声道“儿臣愿往”
“愿为父亲分忧”
“愿为父亲一探辞国”
大汗的三个儿子站起身,昂挺胸主动请战。
但场面却一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在皇子们身上转悠了一圈,又移到拿着酒杯似笑非笑却半点没有起身意图的都天禄身上,许久都没人开口迎合皇子们的话。
大汗靠在椅子上,目光从战意凛然的牧都然到风度翩翩的牧易轩,再到脸上有些孩子气的牧文泽,脸色不改,点头赞道“愿意为父亲分忧,果然都是我的好儿子”
他似是十分感动,但感动的表情没有停留一秒又瞬间变回了严肃“但战场岂是儿戏,你们从未领军出征,不善军事,何谈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