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繁殷捏着黑子,久久不下。
苍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空白的棋盘,不一言。她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些什么,什么时候该让她一个人静静去想。
洞口缓缓打开,薄雪从里面走出,看着愈虚弱的宁淞雾,皱了皱眉:“冉繁殷尊上说,不见。姑娘,她伤厉害,快些在昆仑找大夫来治她吧。”
宁淞雾勉强睁开眼睛,声音虚无:“她说……不见?”
岑染几乎要掉泪,扶紧了宁淞雾:“你听到了吗?死心了吗?快跟我去找大夫……”
出乎岑染意料的,宁淞雾用了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推开,推得她几个踉跄。而宁淞雾自己,因为失去了支柱,双腿一软,跪在了雪地里。
宁淞雾抬起头,双眼不知是因为忍泪,还是被体温烧的,异常通红:“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她。”
“你疯了!你会死在这里的!”
岑染叫道。
空中的雪有渐大的趋势,雪花落在人们的衣衫上,形成一层细细绒绒的素净装点。
“那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宁淞雾笑,“你看,这里……离她多近啊……”
“宁淞雾!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胡闹,你……”
“我不是胡闹,”
宁淞雾的手无力地埋入雪里,以支撑自己的身体,呼吸渐重,“她在哪里……我就永远……在哪里……”
不知何时,岑染脸上已布满泪水。
“师父……师父!”
宁淞雾拼尽力气大声喊,她知道冉繁殷的耳力,是可以听到的,“师父!师父!!……”
……
她什么多余的都不喊,只是把那两个字喊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冉繁殷拿着黑子的手颤抖得不像样子,她紧紧咬着唇,耳畔不断隐约传来的声音像最残酷的刑罚,一鞭一鞭地狠狠抽打着她的心脏。
苍静静看着冉繁殷,从她手里拿过黑子,放入黑子棋筐中:“要不,这一局就到这里吧。”
苍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冉繁殷手罗的棋筐。
冉繁殷忽然死死按住棋筐,不让苍拿走,声音里是所剩不多的坚持:“不……接着下。”
“阿殷,你是怎么想的?”
苍忽地问道。
冉繁殷深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泪忍回去:“苍……”
“嗯?”
“你有没有……喜雾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