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黑娃拿篮子,陈初阳自己拿了个大撮箕,他要去拔萝卜,红白两种萝卜都要,除此之外,白菜也要几颗,配菜的蒜苗都得准备几大把才行。
陈初阳的菜简单,都是直接连根拔起就行的,他好了之后,原想去帮黑娃摘橘子,但想想还是算了,摘橘子的任务就给黑娃吧,他回去做饭。
昨晚还剩下一些菜,将就吃又不够,再做的话陈初阳又觉得浪费,毕竟下午得准备好多吃的,最后还是决定,早上将就一下算了。
不重新炒菜,陈初阳准备直接将昨晚的剩菜炒成一锅做成臊子,再煮一锅清汤白菜面,将剩菜浇到面上就行了,荤素搭配的面家里人都喜欢。
煮面简单,也不费时间,陈初阳没有立马动手,而是去了阿奶的房间,他要问问阿奶要吃饭还是面,昨晚还剩了些饭,阿奶要吃饭的话,可以给她煮汤饭。
问好了阿奶,陈初阳见阿奶要起床,又喊人再睡会儿,他去把火给她生上再起床,阿奶点头应了又重新躺好了,直到陈初阳出门才松了一口气。
家里当家的夫郎,对她态度一点没变,看来不用担心了。
阿奶这里刚松了一口气,陈初阳又回来了,他这次还是带着东西来的,他把阿奶之前给他的钥匙还给阿奶了。
阿奶握着手里的钥匙,眼睛看向的却是她的那些柜子。她原本立即就想去看看的,看看里面东西有没有被动过,想想还是算了。
如今她这情况,人家大可以连钥匙都不给她的。
阿奶没有跟着柳仕民离开,一是因为阿爷临终交代,也是因为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屋,但柳群峰已经是柳仕民断亲了,她心底到底忐忑,怕因为柳仕民的关系,家里人都不把她当回事了,如今有了陈初阳这态度,有了手里的钥匙,她终于放心了。
她的孙孙还有孙孙夫郎依旧孝顺她,她手里有大把银子,她怕啥啊。
陈初阳去给阿奶生火的时候,现外面有动静,他以为阿奶起床了,一喊人才知道是柳母起来了。“娘,你起了啊,今天头还疼的厉害吗。”
今日家里人多,陈初阳怕他们吵着柳母,也怕柳母不愿意见这么多人,他想着,还是让婆婆就在自己屋子里算了。
柳母这么早起床来,就是不想继续躺着,她头上的伤也有七八日了,好的差不多了。她白日里躺着就容易睡着,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就睡不着,夜里睁着眼睛到天亮实在太难熬了。
见柳母衣服都穿的好好的,想来是不会再躺床上去了,陈初阳赶紧的将人扶着进了火房,让人坐下之后,一边生火一边同人说了今日家里要请客吃饭的事。
“应该的,都是亲戚,大家一起聚聚也好。”
柳母知道家里杀了年猪就到处瞅,看着隔壁木台上放着几大筲箕的肉,便问陈初阳抹了盐巴没有。“要熏腊肉的话,得趁着肉还新鲜的时候就将盐抹上,不然容易长虫。”
“娘,你放心吧,除了这几日要吃的,要挂腊肉的肉我都抹好盐了。”
猪腿肉猪蹄膀家家都是要挂腊肉的,剩下便是二刀肉,所谓二刀肉就是靠近猪腿位置的肉,这也是肥瘦相间还带着猪排骨的肉,都是猪身上最好的肉。
知道肉已经抹了盐,柳母就放心了,那么多的肉呢,便是冬日肉不易坏,也得赶紧的挂上去熏着,如此味道才会好。
陈初阳将火生好,就去帮着阿奶穿衣起床了,他扶着阿奶出来的时候,柳群峰正好回来,陈初阳说了黑娃在摘橘子让人去帮忙,就带着阿奶去灶房里了。
柳群峰回来了,陈初阳就要准备做早饭了,阿奶要吃汤饭,他要先把阿奶的饭做了才煮面。
汤饭就不好做辣的,陈初阳准备给人炒个鸡蛋,鸡蛋撒点辣子进去就行,至于汤饭就做清汤的。
如今已经是冬月的尾巴了,地里的菜已经被霜打过开始泛着甜味,特别白菜甜味最重,不说和大骨头一起煮,就是直接清汤煮了也好吃。
陈初阳洗了几片白菜叶子出来,为了添味又削了一个土豆出来,白菜清甜土豆浓香,一起煮的汤饭虽是清淡的,味道却也丰富,阿奶应该会喜欢。
煮汤饭也快得很,阿奶的汤饭煮好之时,柳群峰他们也回来了,煮面更是简单,臊子是现成的,一锅清水面眨眼功夫也就好了。
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柳母便对陈初阳交代起了今天的晚饭都要怎么做,还同他说了来的人谁谁谁手艺好,让他尽管放心,会有人帮他的。
虽说是请客吃饭,但这是杀猪饭,来的不是亲戚就是和家里关系近的,彼此都不会太客气,客人自然没有坐等吃饭的道理,大家都会帮着做些事情的。
手艺好的,自然是要帮着做饭,其他人也有的是活儿,那猪头猪脚,还有皱皮肉上面的猪毛,最是难打理,得要用小夹子一根根拔出来,可费功夫了,有人帮忙的话,一天就能打理干净了。
饭后,便66续续有人来家里,来的最早的就是林欢他们家人,但他娘还有嫂子没来,应该要晚一点。
林欢刚来一会儿,大姑和幺爷爷也来了,大姑他们一来,陈初阳立马觉得林哥儿整个人都端庄了一点。他心里知道原因,便只是笑,未过门的夫郎在未来婆婆面前还是拘谨啊。
陈初阳先前还担心,做那么多人的饭,他会慌乱,没想到今日的晚饭根本用不着他来操心,大姑一来,掌厨的人就成了大姑,他只负责将肉菜备好就行了。
灶房不用他操心,陈初阳就去干别的活儿,家里今日人多,火房里坐不下,陈初阳又给人找了处地方生了火,就在小门旁边靠墙的位置,那里向阳又背风,最适合烤火了。
林哥儿这会儿成了陈初阳的小尾巴,陈初阳干嘛他就跟着干嘛,两人抱了柴禾过去,又捡了不少土豆红薯在边上放着,还放了一盘子瓜子一篮子橘子,招呼好亲戚们,他也准备去灶房帮忙,却被一个堂伯母喊住了。
“群峰夫郎啊,咋没看见你小姑啊。”
柳家的堂亲实在是多,陈初阳嫁到柳家的时间又不长,他平日里又不去亲戚家里串门,大多亲戚他安不上名号,但说话这人他刚好认识。
陈初阳记得这人是堂伯家里的人,她是继室,堂伯原配妻子很早就过世了。
因着这人身份,陈初阳难免多想了一点,想到祖田那次,他相公可是一点没给小姑面子,这一次家里请客连隔房的堂亲都请了,小姑这个没隔房的姑姑却没请,显然是来表面和平都不打算维持,往后不和人来往了。
知道柳群峰心意的陈初阳,也不打算粉饰太平,可他到底年纪小,又是新夫郎,还顾忌着对方是长辈,一时之间不怎么开口,倒是一边的林欢直白,直接冲人说道:“就是不想请呗,还能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