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听到前一句【认了幽王为义父】,喜出望外,听到【回心转意】,又沉了脸。
少东家这么不明不白地留在幽王府,算个什么事?
这个幽王非但没个准话,甚至还利用天真的年少爷,将少东家囚在内院。
这个幽王怎的行事如此不靠谱?
不拘是娶还是纳,总要有个交代,将人往内院一搁,自己便像没事人一样,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不禁又红了眼眶,极心疼眼前这个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子。
她原是太太的贴身婢女,配了老爷的长随,那人在随老爷外出做生意时,遇劫死在盗匪的手中。
当时她身怀六甲,一听说这事,急火攻心,孩子早产早夭,后来便做了少东家的奶。嬷嬷。
自此一心扑在少东家的身上,将她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急火上攻,哪里顾得上此刻还是在幽王府,腾地站起身,“嬷嬷去找幽王,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将您囚在内院,总要有个说法,难不成真想将您当成他的禁脔?”
姜殊暖一惊,嬷嬷关心她,她懂!但她也不能任由幽王记恨嬷嬷。
眼下这院里,都是幽王的人,保不齐哪个将话传给幽王,那麻烦可就大了。
“嬷嬷,你莫急!没人能将我当作禁脔,我可是块骨头,又臭又硬,谁若想下口,哼哼,保不齐磕了他的牙。”
一番话逗乐了嬷嬷,却是黑了站在厢房外幽王的脸。
肖达小心翼翼地看着幽王的脸色,心中无比同情。
万年铁树开花,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没想到人家却不鸟他!
吼吼!王爷这铁板踢的,那叫一个疼啊!
幽王愤怒无比。
是【骨头】还【又臭又硬】,这女人,当本王是什么?狗吗?
他脸色铁青,阻住下人的禀报,就这么明晃晃地听着壁脚。
肖达心中为姜殊暖悄悄点上炷香!
夫人啊,您说话可得当心着些,万一说了不该说的,可没人能保得住您!
帛书一直没说话,这时连连摇头,忍不住插嘴,“少东家,您过于乐观了!哪有到嘴的肉不吃的道理?
奴婢幼时在家看猫捉老鼠,那猫先是逗着老鼠玩儿,待老鼠累了,放弃了挣扎,上去便是一口,吃得可香甜呢!
您看着吧,幽王如今是在养鼠,逗着您玩儿。待您累了,弃了挣扎,他便花擦一口,立马将您拆骨入腹。”
姜殊暖笑容一僵,牙关紧咬,帛书,好样的,竟将她比喻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嬷嬷伸手狠狠打了一下帛书。
“作死的丫头,这话也是能胡说的?咱们少东家本就是块嘎嘎香的肥肉,哪里需要养?什么肉不肉,鼠不鼠的,我呸,咱们少东家才是猫,逗着那幽王玩儿!”
姜殊暖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瞧嬷嬷说的,难不成她还能将幽王拆骨入腹?简直不要太离谱!
“嬷嬷!”
眼见两人说话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没把门,姜殊暖急火攻心,立刻高声阻止。
她心中哀叹,往日怎么没看出来,这二人如此大胆,连王爷的玩笑也敢开?
“嬷嬷,这里是幽王府,院里都是幽王的人。万一他们将话传到幽王耳中,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幽王迁怒于你们,我可怎么护住你们?好了,好了,不提他了。我如今看在年儿的面上,留在幽王府。待说服了年儿,我们立刻便回府。嬷嬷,你们先回府,打理好府中的一应事物,不耽误我和年儿随时回府。”
还是赶紧让嬷嬷和帛书离了这事非之地,万一再口无遮拦,当草堂和姜府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那可麻烦了。
厢房里传出的话,越来越不像话,竟然说【幽王才是老鼠,被姜氏逗着玩】。
幽王的脸色变得漆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紧,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肖达悄悄地擦了把冷汗,生怕王爷一个急火上头,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喊打喊杀。
突然,有下人跑进来禀报,“王爷,太妃请您去一次。”
厢房中三人,随着这声禀报,犹如被冰水淋了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