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吞咽了一口唾液,她深呼吸后说:“你要先给我的弟弟找个医生,他病了,需要医生。”
“可以,王殊,你安排个医生,就说我病了,让他们趁早赶过来,出勤费在我卡里划。”
被称作王殊的男人颔首,叁两步下了楼。“现在能说了吗?”
小枝有些害怕他,尤其是他一开口,小枝更是被威慑地不敢抬头。“我是加里特人,是杜普菲女王的私生女,你用我做人质,加里特不会开战的。”
小枝一股气说出来,紧张地闭上眼,等待她的是头顶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小姑娘,你在开玩笑?”
小枝急忙解释:“不是,你可以把我交给她们,他们会做亲子鉴定。”
男人直起腰,这次却是面对院长说的:“就算两国交战,也不用这么战战兢兢,医生该请还是要请的。”
他掩唇笑了笑:“州长那边,我会通知,这个福利院他不会轻易动,不过。”
邵霁川又看了眼躲在院长身后的小女孩,那样的发色让他不禁回忆起一些糟糕的过去,他的笑容不太真切,只能用手掌掩住笑意:“不过这些来历不明的外国孩子还是少留,野丁州距离苏克很近,那里最近在闹疫病,为了大家安全,院长还是自己斟酌。”
他转头离开,还随手带上了门。邵霁川的皮鞋声在廊道里逐渐远去,小枝抬头看了眼院长,院长终究只是摇摇头,“你以为战役是加里特发起的吗?”
“算了算了,我也是糊涂了,跟你这个小孩讲这些干什么。”
小枝回到二楼时,小土在吃饭,见到她回来,小土扔下馒头叁两步奔过来,“你回来了小枝姐。”
“小枝姐你怎么在抖啊。”
小枝扶着他的肩,身体缓缓下坠,最终跌坐在地上。小土眨了眨眼,“你是不是饿了,小枝姐,吃饭!”
他捧着炒鸡蛋和馒头到小枝面前,将馒头递到她的嘴边。小枝却在这时崩溃地哭出了声,“我想家,我想回家。”
可她的家又在哪里,除了一个身份,加里特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她的身份也是遭人诟病,是不合法的。小土看她哭,也跟着哭,“小枝姐你别哭,我也想家,呜呜,有小枝姐和小水在的地方就是家!”
最后还是王殊叫来的医生打断了她们,医生简单看过后开了些药。“不是大问题,就是这孩子免疫力差,本身身体也不好,还有点低血糖,所以才比较严重,我给他打了一针维生素,晚上应该就能醒了,等他醒了你们记得给他喂饭,药是饭后吃。”
“谢谢医生。”
小枝朝医生道谢,随后又转头看小水,小水的伤口上的淤血被擦干净,露出了白净秀气的脸蛋。“小水,你要快点醒过来。”
小枝攥紧他的手,轻声说。听到这里的段缠枝打断他,“等会儿,你这个故事里的小枝不会是我吧?”
温幼年抿着唇,良久才点点头。她当即否定,“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居住在温彼得堡,不在野丁州。”
温幼年“嗯”
了一声,“我知道,所以我这辈子,在福利院没遇到你。”
一句话,令做听众的两个人内心都一惊。温席染睫毛微颤,她不可置信地问:“幼年,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上辈子的事。”
温席染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又不舒服了吗,幼年你在说什么啊。”
温幼年被质疑后显得很平静,他闭着眼,仿佛被人抽走了力气,声音都变得更微弱了,“我不是在胡言乱语。”
“说上辈子也不准确,我只遇到过一次缠枝姐姐。”
“我活了,大概有…”
他比了一个9的手势。“可能九辈子吧,我记不清了。”
呼吸面具掩盖下,他的笑容有些惨淡。“我好像越活越短了,上辈子,我只活了十五年。”
温幼年短短几句话不停重塑着段缠枝和温席染的世界观,段缠枝经历过死后重生已经有五六分相信他说的话了。温席染看到他攥紧床单的痛苦模样,于心不忍,但她还是问:“所以,你为什么要找到我母亲,要被我们家收养。”
他望着天花板,眼泪被滞留在眼眶里,“对不起,姐姐,我不该毁掉你的人生的,我…”
“你继续听下去,就明白了。”
段缠枝又问:“小水是谁?”
她脑海里有一个名字,可就是不敢去联想。温幼年眨了眨眼,望向她,眼泪被眼睫拍打,抖落下来。“你那么聪明,肯定早猜到了吧。”
“邵毓珩。”
“邵毓珩?”
两人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