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个子极高,身材也颇壮实,正是沈天河门下第三弟子--陈青云。
陈青云进了静室,向那老者拱了拱手,叫道:“周师叔!”
那老者连忙起身,含笑道:“原来是陈世兄,尊师一向安好?”
陈青云眼中露出一抹鄙夷之色,却是一现即隐,笑道:“师父,师母身子健旺得很呢。师父他老人家常对弟子言道,弟子当初入门,没少让周师叔辛苦,日后见着师叔,可千万不可怠慢了。”
周师叔赶忙谦逊几句,神色谄媚已极。
陈青云笑容不变,伸手向平凡一指,道:“回周师叔,这位平凡师弟,是家师新收的第十七名弟子,师父先前发了话的,命弟子这便带了他去。”
周师叔一听,赶忙换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平凡身前,一把抱起,恭恭敬敬的放在陈青云面前。口中连连说道:“这位小世兄,原来竟是沈首座的高足,怪不得如此稳重,小老儿有眼无珠,可当真得罪了。”
陈青云道:“不知者不罪。”
携了平凡,扬长而去。众弟子见到周师叔前倨后恭的卑怯模样,无不鄙夷。
原来这周师叔,是上清宫中一位本领极低的一代弟子。此人辈分虽高,这一生却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便是二代弟子中,只怕也有不少强过他去的。掌门清虚真人念着同门情分,又知他素来无心修炼,这才由他管了这测试新晋弟子的差事。这日遇
着陈青云,也是他合该遭劫,日后总少不得提心吊胆,日夜悬心了。
果然,二人前脚出门,陈青云便后脚说道:“平师弟,这姓周的极是可恶,日后等你学成本事,不妨将他教训一顿,也是好的,只是不可伤他性命。”
平凡点了点头,心中郁结,一扫而空。
陈青云领他拜见了师父师娘,又领他去了新生住处。归来途中经过广场,依稀见到十几名牟尼堂弟子伸拳踢腿,正在埋头练功,菩提院那边的练功场上,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陈青云带同平凡,一路向场心走去。这些人见了陈青云,纷纷起身行礼。陈青云微微一笑,意示鼓励,随即说道:“五师弟,你这一招手臂抬得高了,肋下不免露出空门,敌人便能趁虚而入;七师弟,这一腿劲道不足,使力可全然错了。。。”
眨眼之间,竟将几人招数中的破绽,一一点了出来。那几人听了,无不脸色通红,依式照做。平凡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暗暗点头。
只听陈青云道:“各位师弟,你们适才所练的,虽只是本门的筑基拳法,看似与法术无关。其实天下武学,无一不是以强身健体为要,养生保命为根,怎可生出小觑之心?要知修真之士,灵力法术固然重要,性命元气更是修真之本,本门这套拳法,是无数前辈心血所创,岂可随意应付?你们若是胡乱应付,瞧我怎么处罚你们!”
这
几句话充满了威严,直说得众人抬不起头来。陈青云又嘱咐几句,径自去了。几人待他去远,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
过得片刻,几人停下手里动作,纷纷聚拢过来。当下便有人笑道:“小师弟,你从哪里来?”
“小师弟,你家住哪里?父母是谁?”
“小师弟,吃过午饭了么?”
叽叽喳喳,乱成一团。更有三两个顽皮少年,攀到同伴肩上,笑嘻嘻的向他望来。只是每人眼中,都充满和善之意,与静室那帮弟子全然不同。平凡陡然见到这许多伙伴,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忽然,平凡肩头一沉,被人用力拍了一掌。平凡身子一晃,转过身来。只见阳光之下,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肃然而立,赶忙叫道:“师兄!”
那人哼了一声,板起了脸,状似凶恶的道:“十七师弟,你见到师兄,还不下跪请安?”
模样做作,神态滑稽之极。平凡是个老实孩子,当真以为门中有此规矩,赶忙将膝一屈,作势便要跪下。那人见了,连忙伸手扶起,笑道:“十七师弟,师兄跟你开玩笑呢!三师兄若是知道了,皮不揭了我的!”
旁边立时有人接口道:“陆猴儿,三师兄只怕不会揭你的皮。只是一时兴起,要剁了你的猴儿爪子泡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