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此行臣颇有感悟,泽风之盛况并不输于瑶光,民风质朴。且朝中官员与百姓上下一心,可称得上是国泰民安。”
公孙钤缓缓说着,其实他很想说一句:泽风除了国主不怎么正常之外,其他的可以说得上是无懈可击了。
但是他知道,这种话是不能是说出口的……
慕容黎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公孙钤略微疲惫的神色也是轻轻叹息:这一切,无非就是自己的默许,如今心中又无端产生丝丝埋怨,岂非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如此,又能算是什么?
“轩辕国主如此治理有方,本王当真是要好好借鉴一下的。”
沉默片刻,慕容黎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借鉴?借鉴什么?借鉴轩辕夕残暴血腥的脾性?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公孙钤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慕容黎误解了。
“阿黎……”
莫澜都忍不住呢喃出声,似乎是想要提醒慕容黎。
“这次便是辛苦公孙了,该如何行事,我自有定论。”
他们疑惑了片刻,慕容黎便淡淡的回答了,因为是平静,就更加让人觉得怪怪的,却又找不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说完他便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
不过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成全他们的理由,现在又在纠结什么?解决了这些在他看来潜在的个人恩怨,暂且将心中的仇恨放下,也应当要顾全大局了。
所有的事,不能乱;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有条不紊的解决,终究是天道好轮回的。
“你们先回去吧。”
慕容黎向腻歪的庚辰和莫澜说道,他们在这屋中,气氛总是有些诡异的……虽然这诡异的气氛是从他们拥抱在一起才产生的。
莫澜和庚辰闻言很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脸颊之上出现了迷之色彩,也不再询问什么,行了一礼就快的离开了房间,毕竟……他们的羞耻心可比某个惹怒了自己的王后的国主强多了。
“副相仲堃仪与公孙你是旧友,我让他出了王城去与你见面,他可有告知你:今后你在朝中的职务?”
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慕容黎又问,眼眸之中已经是不可捉磨的深邃。
“并未告知,”
公孙钤摇了摇头,随后轻笑一声,“不过我倒是能够猜出几分。”
没有了方才进来之时慕容黎显露出来的类似于怨怒的威压,他倒是轻松了不少。
慕容黎的嘴角也是抹出一丝弧度,他并不奇怪公孙钤会猜到几分:“难得以公孙与仲堃仪的交情,他竟然没有告诉你。”
他们见面了,不应当是互诉衷肠……不对,相互诉说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感受吗?
公孙钤突然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又说:“我倒是对仲兄成为瑶光的副相更为感到震惊。”
他又怎会不知慕容黎的想法?只是也不怪慕容黎会觉得奇怪,如果不是中途跑出一个墨清,他和仲堃仪大概也是那个样子。
不过回头仔细想了一下,公孙钤还挺感谢墨清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如果不是那样,当时在激动的情况下,因为叙旧而忽略陵光应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与得知仲堃仪被我所杀而言,公孙更加愿意听到哪个消息?”
慕容黎不假思索的笑着说,却猛地让公孙钤背后一凉,“或者是,我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要好一些?”
“……”
公孙钤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如何回答,不过神色有些稍稍的奇怪。
“你与他的命运不尽相同,无外乎因为我而改变,过往他的谋略针对我也是无可厚非,既然我能让你成为丞相,为何不能让他成为副相呢?”
慕容黎静静地诉说着。
当初的确是公孙钤自愿归顺于慕容黎的,慕容黎也因为他的才能和心中的那一份愧疚给了他丞相之位。可是当他知道陵光没有死的时候,那一刻的确是有一种想要他贬逐的。毕竟时间可以淡化稍许的怨怒,那个时候公孙钤应当也依靠自己的能力名正言顺的坐上丞相之位了。
额……也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没那么埋怨了,又想让他成为丞相了,不过那样做有辱公孙钤的尊严罢了。
“臣拜服。”
公孙钤行了一礼,他对慕容黎的胸襟的确是佩服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时候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但是能够做到任性之后又掌握了一切后果的,恐怕没有几个。或许慕容黎任性的时候他没有看到,但是此时此刻,他当真是佩服慕容黎的。
“你才回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慕容黎并没有怎么在意公孙钤的行礼,“有些事,我是觉得你从仲堃仪处了解更为妥当。”
其实他也不想解释。
“还有一事。”
公孙钤知道慕容黎是让他离开了,连忙又道,“此次与臣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人,臣觉得王上有必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