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本在咬唇忍疼,闻言先是愣了下,思索他这话含义,而后想起白日里明棠说的“北境军里那位二爷来上京了”
,便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扯嘴角,收起膝,放下绸袍,冷冷道:“那就请世子以后务必‘洁身自爱’,不要被我这副柔弱可怜的假象欺骗了吧。”
谢琅皱眉,想说什么,床帐内的灯已啪嗒灭掉了。
周遭一片黑暗,里面人已背对着他,面朝里侧躺了下去。
谢琅也烦得很,枯坐片刻,自摸黑脱掉衣服,去浴房里洗了一番,摸黑躺到了床上。
这一觉睡得头昏脑涨,五脏不宁。
次日醒来,身边空空如也,已经没有人,倒是他枕头边放着一样东西。
谢琅定睛一看,正是他前日刚送出的那瓶,北郡军中特制的药油。
“……”
第o15章日常(三)
清宁殿,太后刚用完早膳,看着跪坐在下,乖巧服侍自己用药的少年郎,不由笑问:“怎么自己过来了?你那个郎子呢?”
“他有事,让我代问外祖母安。”
卫瑾瑜面不改色答了句,舀起一勺药,等温度差不多了,方递到太后口中。
“再说,难道孙儿自己就不能来看外祖母了么?”
太后摆手,让其他宫女太监都退下,方道:“你来看哀家,哀家自然高兴。哀家是不放心,总怕你们乍然新婚,相处不好,这习武之人啊,忠勇是忠勇,就是不够体贴。”
“你们近来相处的如何?听顾女官与李女官说,你们现在日日都睡在一处,枕席不分,前日他还赶去卫府与你一道回门了,如此说来,他对你也算有些情义。”
“这桩婚事,毕竟是卫氏以势相压,强按着他头,逼迫他答应的。他一个战功在身的军侯世子,在北境野惯了,也是要脸面和尊严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
卫瑾瑜默然。
他和谢琅之间,怎么可能有情义这种东西。
倒是昨夜刚翻了脸,回归正常状态。
“其实孙儿与他……”
卫瑾瑜正了正色,原本已经想好措辞,然而抬起头,对上太后灼灼充满期待的视线,和太后满面病容,鬓边白,到嘴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咽了回去,含糊道:“还成吧。”
太后像是大大松了口气。
道:“还成就行,感情这种东西,便如蜜里调油,要慢慢来,细细磨。你们日日同床共枕,他又好那口,以哀家孙儿这姿容品性,他不可能不动心。”
“谢氏虽为寒门,但家风清正,满门皆是忠勇刚烈儿郎,最重情义,只要你们感情好,日后,他必能在关键时候庇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