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嘴里还叫嚷着:“老李快来,我酿出了好酒啊!”
可是他只看见抱着白猫的女人。
老人疑虑地后退看了看门牌和街道,迟疑走进来:“你……”
涟漓侧身,没正对着他,说:“他走了。”
身后的老人好像瞬间消失一般,不发出一点声音,随后便是爽朗的笑容。
“哈哈——走啦?——哈……”
老人的声音骤然嘶哑了下来,轻呼了一声,平静道,“走了好。”
紧接着便是酒壶与桌面碰撞的闷响。
老人把壶放在桌上,叹息着“自己才走了几天,那老家伙就没了”
。
看向老人,涟漓拿出一个干净的小酒杯,放在他面前,却见老人看着自己的脸瞪大了眼,干燥起皮的唇轻吐出一个名字。
——明贞。
好像恍惚间遥远的海面吹来一声号角,悠悠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哀伤而怀念。
“什么?”
“没什么。”
老人整了整头上的布巾,缓缓低下头,铺了一层树皮般的脸上拧出有些扭曲的笑容。
虽然瘆人,却莫名温暖,这是很矛盾的感觉。
“明贞……命啊,哈哈,这老家伙!——”
“您在说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笑着自斟自酌。
没一会儿,老人想起什么,忽然蹒跚地走到帘子后的房间里,径直走向衣柜,从柜底扯出了一张返潮的发霉黄纸,紧接着哆嗦着递给涟漓。
“来,拿着。”
“这是什么?”
“生辰八字儿。”
涟漓没看出什么门路,
后来老人也不再说话,她便将纸叠好收了起来。
老人又让她带着自己去老友坟前看看,烧纸祭奠后,老人也不管站在一边的涟漓,一步一顿地就那样离开。
涟漓在这新坟前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
下午,药堂被锦衣卫包围。
街上人们站得远远地看热闹,都猜忌着皇宫的人怎么亲自到这来。
一系蓝色飞鱼服中间,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袍男子,墨发及腰,姿态散漫,腰间挂着过于华丽的血鞘长刀。
药堂的面积很小,门也小,门前的蓝色布帘在热浪下微微浮动,好像也被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吓得不轻。
黑袍男子长腿一迈,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在门的吱呀呻吟中,深邃平淡的目光落在了柜台后的女人脸上。
他左手把剑柄,右手按门框,好像一堵高大的墙一样把女人和外界隔离开来。
涟漓与男人遥遥对视,水润鲜红的唇抿了抿,然后侧眸屈膝行礼。
“草民见过……指挥使大人。”
他眉眼清俊高雅,眼底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煞气,整个人在随和与不可接近之间模糊。
安若风往屋内走了几步,用脚后跟踢上门,淡淡地说:“既然活着,怎么不回去?”
“草民听不懂指挥使大人的话。”
女人微微垂着头,嘴角是温柔得恰到好处的笑,疏离地回话。
“好的。”
安若风也笑了,好像春风拂面,扫去一切压抑。
好的就好的,刀放下
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