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人类会反抗,也或许是崔立运气好,碰到的只是一个细弱的小鼠妖。
直到崔立拿刀冲到眼前,鼠妖才想起来放开矛柄,试图用手阻挡挥向鼠头的刀刃。
为了切碎麦秆,崔立昨晚把小刀磨得足够锋利。
“吱……吱……”
鼠爪瞬间就被小刀切断。
惨叫声还没落下,就被崔立借着冲劲儿推倒在水田里。
鼠妖挣扎着想从水田中爬起,刚抬起头就迎来了崔立的鞋底。
“嘭!”
血水糊满了鼠脸。
紧接着,崔立双膝压在鼠妖胸口处,双手握紧刀柄,用力向下一捣。
刀尖从鼠眼中捣入,随着崔立双手左右扭转几下,鼠妖在无力地挣扎几下后,浑身瘫软了下去。
鼠血在稻田中晕染开来,混合着鼠妖的排泄物一起,出刺鼻腥臭的味道。
崔立忍着恶臭,大口喘着气,又用力在鼠妖的致命部位捅了几刀,确认鼠妖死了之后,才踉跄一下,瘫坐在田埂上。
夕阳将天上鹰妖的影子放大,展开的长翅遮蔽了崔立处的光线。
光影的变化让他瞬间警醒起来。
不!
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崔立用力拖动已经神志不清的老爹,将他拖往田埂交叉处的麦垛。
这个麦垛是崔家用焚烧后剩余的秸秆堆叠起来的,用于制作草人和其他农事用途。
崔家的田距离村堡足有一里地,在群妖呼啸着奔向村堡狩猎的时候,跑不跑得回去是一说,再者躲到村堡里,也未必如田野间安全。
村堡的高墙和符阵只能阻挡低级灵兽和邪祟。
在有组织的群妖面前,毫无抵抗力。
崔立自私地希望所有的妖怪这会儿都已经把注意力放在村堡上。
吃饱了,应该就会走吧……
可是……
夫子还在家里啊……
崔立抱着双腿,双眼睁大盯着麦垛缝隙中透露出来的斑驳光影。
上一次和人打架,还是中学时候,和霸凌他的班霸,从教室第一排,打到最后一排。
至于杀人?杀妖?
更不存在。
崔立只感觉现在四肢凉无力,头晕欲呕,这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后遗症。
杀死鼠妖不过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但每一个瞬间,崔立都记得清清楚楚。
鼠妖临死前凶狠、贪婪、绝望的眼神。
妖血喷射而出的角度。
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从他的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