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看了看,用手一指,“这棵?”
“前面那棵。”
“这棵?”
“右手边这棵,怎么还稗子都不认得?”
小风将它扯起来,仔细对比了一下,“它们一样啊?”
“哪里一样,稗子软和些,叶子光滑,颜色也浅,这么明显啊!你得学会认,稗子长得快,和秧苗抢肥料的!”
小风将它和秧苗放在一起,摸了摸叶子,又仔细对比了颜色,还是丝毫分不出它们到底有什么不同……
栽了没多久,小风只觉得腰部酸胀难忍,于是直起身板。
“腰太酸了……”
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他晓得,大人们又会说什么小伢仔没有腰之类的话了……
栽了几行,他往后退了一步,脚刚入泥,一股奇怪的感觉袭来,软绵绵,凉嗖嗖,不像是泥糊啊?
他脑海里瞬间显现出打田时大水牛停在耙犁前叉开后腿高举牛尾的样子,难道是……
想到这里,他顿时后背一阵凉,弹簧似的抽出脚板在旁边泥糊里踩了又踩……
天色将黑,老三拿着秧马回来了。
三妹端上饭菜,“真是他拿的!”
老三坐到饭桌前,“他说前两天大水的时候他放在秧田的化肥被大水冲到我们家田里了,就把我们的秧马拿去了。”
“那也不能怪我们啊!再说我们家的化肥不也冲去别人家田里了么!”
老三边吃边说,“我也是这样说的,我就跟他说,你是要跟我结仇,还是要跟我结义?他说结仇怎么样,结义又怎么样?”
“我说结仇嘛,秧马我就不要了,结义嘛,你就把秧马给我,我们两家就当交个朋友!”
三妹噗嗤一笑,“你都没说结仇怎么样,他就把秧马拿给你了?”
老三哈哈一笑,挑着碗里的鱼刺,“乡里乡亲的,他也不过是一时起气,我们还经常一起做搬运呢,多大一点事,有什么好结仇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