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抱怨,顾萧连忙道歉解释,“我就是太高兴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时倾看他一脸诚恳决定不跟他计较:“什么好消息?”
“你身上的毒有解药了!今天一大早,张大夫就到府里来了,跟我说你身上的毒有办法解开,不过还缺一味药,现在只有城外才有,待会我就出去取回来。”
他笑着说,仿佛是比为他自己找到解药更开心。
“我真中毒了?但我感觉没什么症状。”
除了昨晚突如其来的一阵冷以外,她也没觉得哪里难受。
可能是上了药的缘故,肩膀处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也可能是昨晚捅的不深的缘故。
“你的确是中毒了,我和张大夫不可能判断错的。”
昨晚留的血的确是浓稠的不正常的黑色,是中毒的症状。
“什么药这么稀罕要到城外才有?为什么要叫你去?那里会不会很危险?”
她神色焦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顾萧嘴角勾起笑意,眼尾上扬,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时倾羞恼道:“谁关心你了,我这是担心你没能把药给采回来。”
顾萧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低低笑了声,眼角眉梢都带着柔和。
“好好,你放心吧。那儿没什么危险的,只不过我怕别人太慢耽误你治病,只好亲自去采回来了。”
时倾眨巴眼睛,反复确认他的神情,“那你小心点,我在这等你回来。”
等顾萧走后,时倾才都觉一个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说沈晏,就连尹新月也不见人影,她无聊地躺了一下午。
终于,在尽量不牵扯到肩膀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下,时倾行动缓慢地下床走到窗边。
今天天色透着不正常的亮色。
一眼望去,乌云密布,仿佛被人突兀地泼了盆墨,颜色深浅不一。
要下雨了。
也不知道顾萧能否赶回来?
随手披上一件外衣,时倾素手推开房门,漫无目的地在长廊上走走停停。
暴雨前的风总是格外猛烈,毫不怜香惜玉地折腾院子里的蔷薇,几番折弄下来,明艳的花儿摇摇欲坠,好不可怜。
不知过了昨夜那事,尹府的人知不知道沈晏的真面目。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
四周空无一人,光线也越暗了,使人如处漫漫长夜中。
层层叠叠的黑云笼罩在头顶上,仿佛随时就要落下来。
这是到哪了?
心中暗想,时倾环顾四周,尽是四通八达的长廊和亭阁。
忽然,前方不远处一串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借着风传到耳中。
寻声望去,只见玄色的一角衣袍飘入眼帘,接着是高大挺拔的身形,一张凌厉又邪魅的侧脸。
是沈晏!
条件反射地,时倾反身紧贴在一根柱子后面,放轻呼吸,而后试探着一点点挪出眼睛去观察。
只见沈晏打量四周一眼,而后对身边的黑衣人吩咐了什么,便转身走进身后的房间去。
那个黑衣人警惕的观察四周片刻,随即迅离开消失不见。
时倾轻轻呼气,静静等待片刻,确定黑衣人是真的离开了,这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抬眼看向沈晏进的那间房,沉吟片刻,轻轻地抬着脚、猫着身子向那边靠近。
来到窗户外,她小心翼翼地慢慢伸头,眯着眼从窗户缝隙中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