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也是一脸懵,心里头不痛快。说句实话,他并不想掺和进来,主要是这里面水太深,都不用太往深的了解,就知道这里面事情不简单。当然,从内心来讲,他也属实对这件事情好奇,想知道到底生了什么,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事不能接,不能接,一接要完蛋。毕竟,现在不比从前了,王成不在,其他县领导对他也不待见,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也没有人替他擦屁股。想到这里,宋文以龙英也来了气,也不知道龙英是了什么疯,非要盯着他,难道就凭他听了她的讲话?不过想想也是,乡里头那么多干部,肯认真静下心来听龙英讲话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嘛,想到这里,他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但宋文觉得不保险,得提前让柳原把话说死了,“乡长,这事我怕是不好管,如果真是命案,应该由县公安局管,如果真的是出现其他问题,县上要派人吧?你看,我这个能直接就处理了吗?”
柳原心晨也有点懵,刚刚看宋文的样子好像也不拒绝,现在又说这种话,想想,觉得这小子没憋好屁,“行,行,如果真的出了大不了的事情,需要和县上协调的,我来,这总可以了吧?不过在咱们乡级层面,还是得你上呀”
。
宋文这才点头,“这没问题,这件事情我会盯着的,一有消息就和你汇报”
。
柳原看了看宋文,忽然觉得宋文有点阴,但是心里头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想想自己等人,不声不响地把宋文装进去了,从宋文的角度来看,这是不是也有点不厚道。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宋文却想了很多,关于刘光的事情,他是觉得不简单,可是现在什么调查结果也没有了,不好下结论。而且他注意到柳原一来就给刘光定了性,认为刘光死了,可是明明就是没有看到刘光的人,只有一封信,如何能够判断刘光死了吗?他相信柳原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相信柳原在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利益,可是柳原就是认为刘光死了,至于怎么死的,那就是否另外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宋文觉得柳原其实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不想沾,倒是把自己推上来。这才叫无妄之灾。
人散了之后,宋文跑了一趟派出所,派出所的意思是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交到县公安局去了,县公安局全力侦办,然后宋文又去了一趟县公安局,可是县公安局也没有什么说法,只是说现在人还没有找到,人都没有找到,是死是活都不敢直接确定,至于自杀还是他杀,他们更不敢下结论了,总之,来来回回就一句话,那就是线索没有,人不见了,这事就这样摆起了。
宋文觉得蹊跷,有心不想管,可是到这个地步了,他也看出来,龙英是不肯放过他的,果不其然,第一天、第三天,以及此后的半个月,龙英天天缠着宋文,要求宋文给个说法,其他乡干部看见龙英都在躲,就是宋文,连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可是县公安局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事就没有下文了,宋文能怎么办?宋文本来还是想静下心来思考一下新柳乡的招商引资工作,可是现在倒好,手头上的工作没有起色,倒是碰上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幸好龙英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中介天天来找他,但也没有找逼迫太紧。其实龙英也知道现在逼宋文效果不大,她现在也只能靠宋文了。
好的事情也是有的,宋文接到电话,张帅要来了。本来张帅老早就说要来看看宋文,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人,之前到京城的时候也算是聚了一趟,可是当时情况特殊,话说到一半,黄老要见,后来就散了,后来也就没有时间了。对于张帅,宋文一直觉得很奇怪,因为张帅太神秘了,是的,就是神秘,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张帅神秘,就是觉得那小子嘴巴太碎,可是现在,一接触下来,张帅在宋文心目中的形象变得神秘起来,家在京城也就罢了,一毕业就可以到国企,在京城的国企,那可不简单。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宋文还不知道张帅到底是在哪个国企。
张帅这次倒是没有让宋文等得太久,打电话的第三天就来了,其实是第二天就出了,可是新柳乡也太偏了,张帅下了飞机又是坐汽车,最后才到了新柳乡。新柳乡现在的路也还没有硬化,坐在车上烟尘烟雾滚滚,让张帅体会到了宋文的不容易。
宋文早就在乡里等起了,看到张帅那个胖子,心里头没来由的一阵开心。张帅这次是一个人来的,也没有带其他人,按他的话说,就是专门请了假来看他,要说宋文和张帅也有些年没见了,不过一见面,马上还是觉得很熟悉。当然,京城的那一趟不算,因为在京城太匆忙了。
“我说你小子现在可以了,都成了乡长了,不错呀”
,张帅啧啧称奇,他了解这位老同学,当初感觉也不是混官场的料,可是这才没有几年,就成了副乡长,上次宋文在京城里也聊了很多,当时也没有直观的感受,可是这次亲眼见到了新柳乡的情况,感觉还是很震撼。
“什么乡长,是副乡长”
宋文道。
“装什么装,副的也是乡长”
张帅道,“我说,你和大学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了,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宋文苦笑了,“也没有经历什么,该讲的都和你讲了,倒是你,我觉得你神秘得很,不要怪我说话直呀,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张帅估计宋文要问这个问题,本来张帅也不想瞒着宋文,“唉,怎么说呢,我之所以不说也是有我的苦衷,我的父亲,现在京城任职,也是体制内的,至于什么级别,反正挺高的就是了”
,张帅对宋文确实十分直接,而且他也不想提起自己父亲任职方面的事情,因为他总觉得从小到大生活在父亲的阴影里面,现在出来见了同学,还要提父亲,这实在不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