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的记忆真的只有七秒吗?”
小杏问我。
“宝宝。”
我回答他,“这大概是一种艺术的加工。你看,我们与花鲤鱼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
小杏笑得眉眼弯弯,略有些锋利的眼尾柔和,愈发像小时候的我。“小班。”
他牵着我的手,亲昵地对着还待在原地的花鲤鱼哇哇地打招呼,“小杏要给花鲤鱼画画。”
“啊。”
我牵着他,陷入一种近乎于圆满的幸福中,“我会给你买有很多很多颜色的彩笔。”
我牵着从我身体里剥离出的生命,同他一起走到桥的中心,又走向离家的远处。雨滴落在湖面上、落在已经完全洗泥尘的翠绿竹叶上,湖里生机勃勃的荷叶,我们脚下有着悠久历史的石砖都发出自然的音乐声。一阵风吹过来,我护着我的小孩,没有多余的手去拉住被吹掉的雨衣兜帽。
我柔和地看着他,感谢自己被命运赠予。
托儿所建得很好,传闻它的设施及老师之所以非常好是因为来了一位企业家。“姓陈。”
我从他们的谈论中隐约听到这个姓,“说是不会谈恋爱,惹怒了太太,现在在追妻。”
“啊?真的有同一样的现实吗?”
“不过太太不是那种我见犹怜型的,之前她带孩子来,很冷艳很美丽。”
小萝卜头也听得到了这些谈话,在我抱起他后他悄悄俯身在我的耳朵边。“小余。”
萝卜头好奇这个新接触的词语,“什么是追妻?”
“嗯……”
他的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我想了想,“就是丈夫的一些行为惹得妻子生气了,妻子离开了他,丈夫醒悟后想要追回妻子。大概而言是这样。”
“那小余。”
我的小孩重新趴在我的肩头,他的声音很平淡,于我而言却有着骇浪惊涛,“你们吵架了吗?”
有一瞬间我几乎快要抱不住怀里的人,习惯与爱接手了身体。“小杏……”
艰涩的喉咙很难说出话,我的孩子很聪明,这一点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公认,对于不同于动画片、亲子画本的家庭构造,他没有出过声。我已经想了这个问题许久,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回答。
脸颊被印上一个湿润的吻。“妈妈。”
我的血脉鲜少这样喊我,他奶生奶气的继续说,“没关系,我们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他有时和我爱的人相似极了,让我恍惚有未曾走远的错觉。可我不能够让一个小家伙做我的庇护,这太不负责任。
这实在不像个母亲。
“可以再等等吗?宝宝。”
我亲了亲他,“我会给你一个回答。”
“我只想知道——”
他语气糯糯的,“他是不是一个坏爸爸。”
“不是。”
这个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回答,“或许你会很喜欢他。”
“咯咯咯。”
怀里的人重新笑开,“喜欢小余!”
“想要在这里学习吗?”
“想要给花鲤鱼画画!”
“好的,小姜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