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失去了思考能力,对于慕清寒之前说的话自然也是记不住的,便混着哭腔问他:“刚才,刚才,你说要什么来着?”
慕清寒无奈地弯了弯唇,耐心地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记住了吗?”
曼陀罗的叶、花、籽分开均可入药,味辛性温。花虽能止喘定痛,叶和籽也能用于镇咳镇痛,但混合在一起却有大毒。
摘取此花的时候慕清寒就考虑到了它的毒性,特意让无忧把籽全都扔掉,花和叶分开安放,就是怕她不小心混合在一起。
幸好,花叶都已经被晒干,干叶的毒性并不算太大,加之她只放了一片,按理说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她娘的身体实在太差,半点损伤都有可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在慕清寒看来,她娘能拖这么久已是十分不易,拖得越久她自己的身体就会越差,生活也会越困难,能像这样安然在梦里离世说不定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看到无忧哭肿的双眼还有满满的自责,他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知道娘亲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多年,她娘给了无忧所有的爱,也是唯一爱着无忧的人,这是谁也不可取代的。
也罢,至少他在这里的时候会尽力保她娘亲无碍。
“寒哥哥,热水来了!”
这时,无忧端着一个大盆进到了屋里,盆内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慕清寒见她还穿着那身湿衣,也不知换个衣服,头发脸上也尽是乌七八糟,额头上结的血痂也十分骇人,好不容易不再哭了,却仍是皱着一张小脸,活像一个小老太太。
他本想让她回去换身衣服,想了想,还是作罢,只道:“先倒杯茶。”
“哦。”
无忧老老实实地放下水盆,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到慕清寒面前,“喝茶。”
慕清寒哭笑不得地道:“不是给我喝,给你娘亲喂下去。”
“啊?哦。。。。。。”
无忧又老老实实走到床边,端着茶杯,十分为难地又问:“怎么喂啊?”
她娘亲双眼紧闭,唇也是抿得死死的,这样要怎么喂茶?
“把她上身抱起来,”
慕清寒知道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得一步一步地教她怎么做,“捏住她的下颚,喂进去后抬起她的下巴。”
无忧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照着慕清寒说的话一步步的动作着,轻轻松松地就将她娘亲抱起,靠在她的肩头上。
娘亲实在太瘦了,靠在她身上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削尖的下颌骨摸上去也是一点肉都没有,全是骨头。
不知不觉,无忧的眼眶又红了。
她乖乖地照慕清寒说的话去做,小心翼翼地喂了她娘亲好几杯凉茶。
好不容易她娘亲咽了下去,却又听慕清寒道:“好了,将她侧过身子,移到床边来。”
无忧完全不知道慕清寒吩咐的这些举动有些什么意义,但她就是相信他,他一定可以救活她娘亲的。
可在她听到他说:“伸手进去,按住她的舌根,让她吐出来。”
的时候,她还是怔愣了一下。
“吐,吐出来?”
她诧异道。
慕清寒点头不答话。
无忧犹豫了一瞬,还是照着他说的做了。
她什么都不懂,唯一能做的就是照着慕清寒的话去做。
无忧擦净了手指,一手捏住娘亲的下颚,另一只手伸了一根手指进去,压住她的舌根。
“呕。。。。。。”
床上的人很快有了反应,但只是发出干呕的声音,半天没有东西出来。
无忧着急地对着昏迷的娘亲说:“娘亲,你快吐出来,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慕清寒见状,瞥了一眼床边的水盆道:“从这盆子里舀水,喂她喝下去,一直喂,喂到她吐出来为止。”
无忧连忙点头,半刻都不敢耽误,一杯接一杯的水。好在这水已经放凉了一些,可以直接喂下去。
她娘亲的状态实在不佳,喂一杯水就要洒上半杯,辛亏用的大盆接的水,不然一般的小茶壶根本就是不够的。
慕清寒仿似早已料到了一般,一盆水喂了一大半,他才喊停,“好了,再催吐。”
无忧迅速照做,这次很快,她娘亲开始吐水,无忧连忙拿来木桶接在下面。
吐了好一会的清水,她才慢慢开始呕出一些发紫发黑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