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不知道秦定北的心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不得不说,秦定北相当直白,他说自己那日从京城去老秦家,也策马走过了那‘董思宁嚎叫着’走过的一段路。
陈朗月:不至于如此形容吧,董公子当时并没有嚎叫。
‘那就是他被吓得花枝乱颤的样子。’
‘花枝乱颤……’能这样用吗。
‘花枝乱颤用在这里很合适。’秦定北一点儿‘风度’也没有,极尽所能抨击着自己的前情敌,‘我恰好在旁边,本来准备上前营救,结果你出现了。’
‘英姿飒爽不足以形容你的模样,你皎皎如明月,璀璨夺目……’他说了一堆形容美好的词语,‘我本想回京打听你,但在秦家耽搁了一段时间,回京就发现你已在相看了。’
他以为自己要错失正缘,却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说到陈朗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董思宁掰了之后,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快乐的味道,‘还未正式和陈姑娘介绍过我自己。’
‘我名秦定北,今年二十有三,出身平河秦家,秦家不是什么大族,人口简单,我是家中二子,前些年参加过武举,侥幸中了武状元,如今在玉门担任从三品指挥使,家里无通房、无侍妾,将来只娶一个妻子……’
他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啰啰嗦嗦,本来是令人生厌的。
但这样年轻俊朗的脸还是
为他挣了几分面子,陈朗月觉得从他的絮叨里还听出了几分真诚,不过前一段刚结束,这么快开始下一段……还是算了。
是以她并没有接茬,只揉揉手腕,说:‘看你口舌这么伶俐,不该去考武状元,应该去考科举,省的朝中痛失了你这样的大才。’她想以调侃结束这个话题。
秦定北感受到了她的回避,没有再执意继续先前的话题,反正他想说的已经说了!
为了能让她继续待在这里,秦定北从善如流,接过了陈朗月的话题,‘你这话也有几个认识我的人说过,不过他们看过我行军练武之后都改口了。’
‘怎了?’
他说:‘见过我练武行军的人,都说我是天生的武状元。’
他的自信如太阳一般夺目,陈朗月微微一顿,秦定北又问:‘陈姑娘可有意观之?’
‘暂且不了。’陈朗月摇头,‘我院内还有事,只等下次了。’
后来,回忆起这次不太圆满的第一次会面,陈朗月还是会有一点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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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秦定北的一切,就在这个冬天、如同京城冬日的雪一样,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了陈朗月的生活里。
因为他客居在陈家,所以要同朗月有交际,实在非常容易。
他恪守本分,没有‘私相授受’,第一先去同姜茵茵和陈延说了此事,过了父母间的明路。不过他在和姜姨说的时候,强调了,目前只是他有意,朗月对他还无意。
他只想得到一个
由两位长辈都首肯的机会。
姜茵茵对此当然乐见其成,不过陈延有点意见,他平等地讨厌所有不能留在京城长陪月儿的女婿。
引得姜茵茵对此十分无奈。
“不这不就和当年我爹想的一样了?”
姜茵茵叹气说:“但想又什么用,人生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先前也是举子,但做官后,外放了,不也不在京中?”
“选女婿同地域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月儿先前看了那么多读书的都不成,我看,小北也很好。”
姜茵茵看好秦定北,“再说了,便只是给个机会,能不能成,还不是看你的女儿。”
“你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过,既然松口了,陈延还是同茵茵讨论了一下秦定北的个人条件,“他住在府上,我也和他接触过一段时日,不是太深沉的人。”
“话不算少,人不端着。”
和这样的人相处,总归不会太累。
且姜茵茵听娘亲说过,秦府那边的人也挺大气,武将之家,规矩少,秦定北也是出来立了门户的,他爹娘如今都在平河养老,月儿嫁过去,也基本不会有什么内宅矛盾。
经了父母那一关之后,秦定北才开始摩拳擦掌。
他是真的喜欢陈朗月,在过往的这些年里,他一直没有动过成亲的念头,直到那次骑马跨京郊……内心怦怦跳,再到这次,拜访姜姨,偶然见到她。
那个时候,秦定北就一直在想,原来戏文里胡唱的天作
之合、一见失心也有情可依。
特别是在知道她、见到她、了解她,接触她之后,这种心悦的情绪就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