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忙将视线转开,不敢再看,在这个世界绝不能为任何人迷失,因为她不能与任何人有肌肤之亲,只有精神没有的崇高爱恋不是她这种俗人可以追逐,既然不能,只有避开。
末凡站在原地凝视着她,让她不安,粉脸慢慢泛起酡红,“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陪陪我。”
她不敢抬头,听到他极轻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床缘。
他坐到床边,侧身静看着她绯红的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滚烫的面颊,令她呼吸陡然一紧,微微一笑,暗哑着声音,“你这样就对了,我是你的夫,你不必处处避着我。”
玫果心跳如捣鼓,越加不敢抬眼看他,只是垂着眼,看着他干净素雅的长袍下摆,他温柔的声音却让她避无所避。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今天的气氛却不同以往,让她开始后悔留下他,想出言让他离开,可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奉子观音
玫果侧脸避开他的手指,打破这份过于暧昧的气氛,滚到床里,让出一半床位,顺手抽过丝被,丢给他笑道:“好困,睡了,睡了。”
不等他上床,双手拉住另一床丝被的被角,滑躺下去,两只小脚顺势蹬平下方被角。
玫果似有意又无意的突然避开,瞬间浇灭他眼里刚刚燃起的欲火,微微苦笑,她始终还是抵触他,但她憨态可鞠的行为神态,又让他不禁莞尔。
解去腰带,脱下长袍,长臂一展,长袍如一只素雅的蝴蝶飞向紫檀雕花屏风,慢慢飘落,平平整整的搭在屏风上。
“你好象练过武。”
玫果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便跃上树梢帮她安置鸟窝。
“学过些强身健体的基本招式。”
他在她身边躺下,也有些倦乏,这些日子来一路追随在玫果身后,处处提防,也实在没多少时间让他休息。
玫果也觉得他所说不差,他天天这么忙碌,又哪来的时间练就一身高深的武功。
刚合上眼又再睁开,转身面向他,“喂!”
“嗯?”
他睁开眼,侧过面看向她,窄长的黑眸泛着黑宝石的光芒,她刚刚还吵着睡觉,这时却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盯着他看。
“你为什么会要我送姨娘奉子观音?而姨娘明知自己不能生育。却不恼?”
对于一个自知不能生育地人来说,送这样的礼物分明就是讥讽。而女皇地表现却一反常态,让她一直迷惑不解。
这个问题。玫果一直没能想明白。早就想问。苦于见了他后。一直被佩衿地事纠缠。一直没能得机会。
“在郡主小时候。女皇对你极为宠爱。可以说。就是你想要天上地星星也会给你摘下来。所以郡主不管送什么。女皇都会开心。”
玫果白了他一眼。真是屁话。“喂。这可是送地是送子观音。点人家地死穴。”
“但是女皇不管怎么宠爱郡主。终究是女皇。皇家之人向来多疑。在宠爱郡主地同时。也会害怕郡主长大后窃视她地江山。”
“我最怕麻烦。又怎么会去想当什么女皇。那么多国家大事。烦也可以把人烦死。”
玫果躺平了。看向账顶。有些烦闷。
“郡主当然不会想。但女皇并不知。”
玫果慢慢敛紧眉头。又极快的翻转身,趴在床上。用手撑着下巴看向末凡长而微翘的睫毛,忍不住用手指轻轻触碰。“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出姨娘对我有何怀疑?”
末凡眸子微微一黯,捉住她顽皮的小手,“能让你看出来,今天皇位上坐的就是不她呢,皇上地心思又怎么是我这种思想简单的人能猜到的。可是你怎么想到的?”
她还是不明白这和那个送子观音有什么关系。
“女皇派人前去讯问郡主的身段尺寸,而偏偏说来巧合,那位织那块黄锦缎的工匠正是与我相孰识。他怕织出的花纹不合你心意,特意送了一小块样版让我帮着参考。”
那件黄锦袍也让玫果有过一些念头,“难道你是因为这块布料才揣摩到姨娘地心
“嗯,这颜色除了皇上,无人可以穿,而女皇指定这个色彩,定然有因……”
他轻抬起她下巴,看着她清澈得没有一丝贪念的眼,“就是试探郡主……”
玫果暗吸了口冷气,如果自己真有贪念,穿上那身衣服时,露出一点得意之色,那……打了个寒战,“不会的,姨娘那么和蔼可亲。”
她想抽出手离他远些,不愿再听这些隐藏在阴暗角落的暗黑人心。她只想龟缩在自己温暖地小窝里过着猪一样快乐的生活。
他不但不松手,反而微微用力,将她拉来跌伏在他胸前,“她是你姨娘,但也是皇上。她地东西可以自己拱手送给别人,但不容别人自行拿取。在她心目中,你早就是皇位的继承人,但只能她在适当地时机给你,而不会容忍你去向她索取。”
玫果花容失色,挣扎着起身,被他揽腰抱住,紧紧固定在他胸前。
“我才不要做什么皇位继承人,我只想开我的俊男坊,发扬我地医馆,再和一个好男人平平淡淡的过一世。”
她那个俊男坊的设想,他不是没有耳闻,听她说起,忍不住摇头笑了,再听她说只想和一个好男人平平淡淡过一世时,眼里闪过一抹向往,但仅仅是一闪而逝,“就是因为你的不想要,所以女皇才这么宠爱你,你喜欢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女皇暂时不会勉强你。”
玫果停止挣扎,“暂时?”
“嗯,现在女皇身强体壮,这些事还用不着你担心。”
玫果长松口气,还好,还好,按姨娘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活个几十年绝不是问题,几十年后,谁知道自己在哪儿?那这些问题也不是问题了,自己仍然可以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养猪生活,想到这儿不禁笑逐颜开,“那和送子观音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