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胡乱说话?”
女子仍有些忿忿不平。
“我看你再给她多弄些侍郎,她也还是这样……最毒妇人心,可真够痛的!”
侍郎?
玫果细品着这个在二十一世纪不可能出现的职业,似乎还不错。
女子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老神仙明明说只要神医保住这肉身不烂,这十二岁定然醒来,可是……为何会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又再低泣。
“谁知道是哪路子的歪门邪道,他的话且能信得?”
男子有些急燥了。
“你不信,那你普国如此多医术高超的好手,为何不见一个中用?治好果儿?”
对方也不甘地拉开了架势利牙还击。
“你虞国号称医术天下第一,不也不见一个中用?”
“如果不是我虞国神医,果儿只怕早烂成一堆白骨,还能让你这么天天看着?”
男子“唉”
了一声,也沉默了,两个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一个声音在玫果耳边轻唤,“还不肯起来?”
玫果认得是那个招来雷电击毁她的肉体,逼她灵魂脱壳的夙梓的声音。
只恨得咬牙切齿,闷着头不理会,要她做十二岁小儿……那昨晚的缠绵成了泡影……时间的错位,会让他再也找不到她了……呜……说什么也不要起来。
“再不醒的话,过了时辰,你只有做孤魂野鬼,你在这个年代是没有生死记录的,投不了胎,而你原来的身体已经被雷劈成了焦炭,当然如果你不介意那块焦炭身体,回去也是无防……”
头更痛了,那块漆黑的焦炭出来逛上一圈,不知地狱的衙役会不会为了到处搜寻被她吓死的人而忙到手脚抽筋?罢了罢了,这家人能养许多侍郎,想必家境不会差,死就死吧,好歹衣食无忧。
总算看清了床前的两个一直吵嚷的男女。明明郎才女貌,偏偏斗得面红耳赤。
“果儿……我的心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可吓坏了娘了。”
那个极美的妇人扑到床边,抱住她放声大哭。
玫果琢磨着是不是也该挤两滴泪出来表示一下,但努力了半天,硬是没挤出半滴泪来,也只好作罢。
妇人伸手将她睡乱了的头发理到耳后,温暖的手抚在了她的脸上,令她有片刻间的错鄂,这就是亲情?
中年男子也激动地两眼含泪坐到床边上,拉起她的手,“果儿,你总算醒了,感觉还好吗?”
玫果点了点头,打量着这位英姿爽郎的中年人,想来就是自己的爹了。
这倒好,本来是孤儿的她,居然有爹有娘了,想到这儿,鼻子居然有些发酸,看来这次穿越没有想像中那么差。
妇人飞一记白眼给丈夫,“你不是说老神仙的话信不得吗?”
“呃……嘿嘿……”
他尴尬的象被人捏住了脖子,“我不就是发牢骚,随便说说吗。”
妇人好不得意,招呼着丫鬟端来燕窝粥,扶她坐起,亲自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
“我在哪儿?”
玫果看向四周,是一间极为精致的古代女子的闺房,香檀雕花大床,雪白的烟罗绫帐,同质地的梳妆台,半透明的屏风上绘着百态千姿的睡莲,与外间相连的拱门坠着玛瑙拼玉的珠帘,风大些便能听到清脆的珠佩相碰的声音。虽并不是极尽的奢华,却也是样样东西力求典雅别致。
奇怪的是在大床里侧却不是檀木雕花,而是一面有半人多高的铜镜,此镜与床同长,约半人多高,即使是身材高大的人坐在床上,也能看个全影,打磨得十分精细,虽不能与现代的玻璃镜子相比,却也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上方仍有檀木雕出花绘图案。可见制作这面铜镜着实花了不少的心思。
后来她得知,这面镜子是为了给她避邪之用。
美妇人微微一愣,“这是在你闺房啊。”
一鄂之后柔声道:“都四年了,也难怪你会不记得。”
“四年?”
玫果才来到这个世界,自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都昏睡了四年了,这些年来,可急坏了为娘了,都怪你那该死的爹,如果不是带你去那个地方,也不会中邪没知没觉的睡了这么四年。”
说着狠狠的刮了身边的丈夫一眼,见他正握着女儿的手,毫不留情的拍开了,“全怪你,不许碰女儿。”
中年男子敛紧了眉头,含怒不发,声气却没那么好听了,不甘心地低吼,“如果不是你非要跟我谈那套女尊国体,我如何会赌气带女儿离家去那个地方?”
美妇人不依了,“你要离家便离家,要去那儿便去那儿,我又不拦你,为何偏要带上女儿?我为了你放弃我们虞国的女尊国体,只有你一个丈夫,接连生三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可是你却……”
说着就流下了泪。
中年男子被妻子哭得手足无措,软了下来,“你不是说是恶鬼占了果儿的身体,儿时才会性子那般恶劣。又说那次……那次不是中邪,是恶鬼被扣了回去正法,所以果儿才暂时没有知觉……还说等她十二岁,真身就会回来,如今怎么又来怪我?”
拍着妻子的后背,“果儿这不醒了吗?该高兴才是,怎么就哭了。”
在二人争吵中,玫果算明白了这对中年夫妇和自己的复杂身份。
男,玫鸿煊,普国的镇南王,乃普国的第一猛将,地地道道的一介武夫。
女,虞瑶,女尊国体的虞国当今皇帝的妹妹,在战场上曾败给玫鸿煊,从此心服,后来在普虞二国联姻时自愿嫁给玫鸿煊。为他生下三儿一女,三儿分别为勇之,俊之,逸之。玫果便是他们最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