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靠着我眯一下,醒醒酒。"
那只环绕她的手,修长的手指伸展,抚上她的额头,轻轻在眉心和太阳穴之间按摩,像在弹钢琴。
爱君是真醉了,闭上眼睛,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他的鼻息。脸本来就泛红,就无所谓更红。
有只小猫依偎在怀里,难得温顺柔软,挠得他的心尖直痒痒,他一时心荡神驰,说话都变调,“这样子会不会舒服一点?”
嗯。好。
“你不能喝,别喝了,待会坐车又要吐。适可而止”
,是说给她的话,声音压得特别低,私密的,亲密的,甜蜜的,微微侧头,嘴唇几乎要贴上如画的眉眼。
嗯。好。
沈静芸见状,低头专心吃菜,仰头喝酒。
船头摸摸口袋,想抽根烟,醒悟在场女士们不喜烟味,说:“我到旁边抽根烟。”
沈静芸放下筷子,双手轻拍桌子,"
我陪你。我也来一根。"
船头明显愣住,不过瞬间,恢复如常,连忙帮她拉开椅子,笑嘻嘻跟在身后离去。
嘉仪一扫刚才的不快,振臂大挥,高呼:“老板,这桌还要加酒加菜。”
巷子里,泔水冒出酸酸臭臭的味道,行人踩在松散的石板路上,“呲”
一声从板缝间溅起黑色的脏水。
沈静芸尽量紧挨石灰墙躲避,一缕淡淡的烟在指间扭捏上扬。
有些距离可以紧,有些则不可以,她还是有原则的,不做掉价的事,终究忍不住,问船头:“李之辉和罗爱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船头说:“如你所见,明显不过。”
她的眼眸暗淡,“真正的男女朋友?”
“看你怎么想吧。没正式宣布过。不过,”
他眼睛锁在她的脸上,不放过任何表情,“从小到大,青梅竹马,不需要宣布,我们早就默认。”
她笑笑,“是嘛。青梅竹马,这么浪漫,羡煞旁人。”
“照我说吧,李之辉这样的妖孽,就应该早早被罗爱君收服,免得祸害人间。”
“你呢?又和谁青梅竹马?张嘉仪?”
她把烟头往地一丢,鞋尖踩在上面,眼眸恢复亮晶晶。
船头随之丢掉烟头,双手插进口袋,说:“不是所有人适合青梅竹马这一套。我就喜欢一见钟情,天雷地火,轰轰烈烈。”
“你加油”
,她拍拍他的肩膀,越过他而去。
我没钱
罗爱君被门外的推搡叫嚷声吵醒。她支起半个身子,盯着薄薄的门板仔细听,听见外面有男人的恐吓声,桌椅倒地声,碗盘破碎声,最后夹带邓玉婵的尖叫。
她连忙套上一件衣服,打开房门。
狭小的客厅,挤进三个不认识的男人,汗衬短裤夹脚拖,眼神血腥而凶狠,浑身散发烟酒味。有邻居带小孩经过,紧张往家里看一眼,不敢停留,赶紧回家关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