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于策大声质问:“凭什么你们叫了周言安一起商量不叫我?我文采比他差吗?禅位诏书我也会写啊!”
沈明恒安抚他:“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哪来的下次?是沈昱再让一次位,还是沈明恒禅位给别人?
于策脸都青了:“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他大声:“你们甚至没走三辞三让的程序,这让史官怎么写,让后世人怎么看!”
当初魏文帝逼迫汉献帝退位,三辞三让的程序都走了九个多月。再看看唐太宗,因为在一天之内完成三辞三让被后人诟病了多少句话。
这对父子倒好,干脆没有这个程序。
沈昱满不在乎,“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好话,所以才不叫你。”
沈明恒:“……”
沈明恒:“爹,没话说的时候,可以不用硬说。”
眼见于策脸色由青变黑,裴定山识趣告退:“明恒,陛下,我先走了。”
他拽了一把叶鸣谦,拉着他跑了出去。
直到拐过一道弯才放慢脚步,裴定山长出一口气:“幸好咋俩跑得快,要不然就得面临帮谁的问题了。”
出于忠君爱国的角度,他们肯定是得护驾的,但于太傅小心眼的很。
于策只有沈明恒一个弟子,但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有时于策也顺手教了,也算有半师之谊。
于策可会折腾人了,别的不说,打着教育弟子的名头,他们都不好反抗。
叶鸣谦听到身后有动静,他转头去望,而后便抑制不住露出一个笑容:“陛下也来了。”
新帝带着丞相缓步从容而来,像是在巡视他的皇宫。
是的,从今以后,皇宫、江山、天下,全都属于他。叶鸣谦想,而他将永远捍卫这一切。
裴定山疑惑地“咦”
了一声,他跳起来招了招手,“明恒,这边……你怎么也出来了?”
万一里面打起来怎么办?
沈明恒轻咳一声,目光飘移:“太傅打不过爹。”
周言安:“……”
他闭上眼睛,装作没听到。
*
太上皇东巡,喻季元带上一队兵马随行护卫。
离开之前,沈明恒千叮咛万嘱咐,假使遇到意外,便往最近的州县求援,他已经给各地方都去了文书,让他们随时准备好响应太上皇的吩咐。
虽然上了岁数但自认为身手还在的沈昱不以为意,被沈明恒硬逼着写了保证书。
这对天家父子再次表现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信任。
哪怕是寻常人家都有为了几两银钱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可沈明恒还是太子时就可以插手朝政,而沈昱退位之后依然可以掌控军队。
太上皇的车架浩浩汤汤,从京城出行那日,沈明恒专程罢了一次早朝带领文武百官去送行。
这几日京城及周边城池的马匹价格都贵了许多。
太上皇的车架刚走,远处扬起的尘土还未落下,许多信使便也匆忙出了城,如水滴汇入大海般往四周散去,很快消失不见。
都是京城里的大人物给自己远在故乡的本家、已经致仕的友人、狼狈为奸的同谋送的信,信上内容大同小异,都在写固执而古板的太上皇外出巡视了,最近动作都小点,不然,被现了可别把他们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