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师生情谊,居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老师,我跟了你两年,不说朝夕相对,可也是每天都见面的……难道我是什么品性,您不清楚吗?”
万一诚沉下脸,面色不仅没因为叶梓欣的话而有所缓和,反倒更有痛心疾首之色,“梓欣,文成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出事那天下午,你见过沈白露,还从她手里拿了一个很厚的牛皮纸袋……纸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文成就算没看到,不敢乱说,可是我猜也狂得出来……”
叹息一声,万一诚沉声道:“梓欣,你是农民的女儿,是嗅着泥土芬芳长大的孩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纯朴、善良的女生,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沈氏集团和神农是竞争对手,你怎么可以帮着沈白露做出这样的事?!”
万一诚说得神情激动,可是叶梓欣却似整个人都呆住,没有半分回应。
“许文成居然这么说我?”
低喃着,叶梓欣裂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原来,分手了,就会这样中伤对方。到底,她是怎么招了许文成的恨,居然这样污蔑她、冤枉她……
目生金莲
呼吸有些紧,叶梓欣抬起手,不知是想捂住嘴,还是想揉发酸的鼻子,可最终,却还是两只手捏在一起,垂了下去。
“我没有!”
没有去解释别的,她涩声说着,倔强地维护最后的尊严。
许文成是为了讨好沈白露?
目光微闪,忽然有个之前从没有想到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或许、或许,许文成并不仅仅是为了讨好沈白露,更为了万教授呢!她还记得许文成这两年不止一次感慨自己时运不济,没有福气成为万一诚的亲传弟子。那时候叶梓欣从没有放在心上,看到许文成借她之名亲近万教授,十足殷勤,还只当是好事。还笑言:如果不是万教授年纪大了,每届研究生只肯亲自带一个的话,说不定许文成也早成教授的学生了呢!
原来,这两年,她一直都是阻了许文成的路,碍了他的前程啊!是他的演技好得出奇,还是她根本就被感情蒙了双眼,竟没有看出他们之间暗潮汹涌。
心里想着,叶梓欣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就是一个傻瓜,枉费她还为那个男人、那段情流了那么多眼泪。
荒唐!可笑!
吃吃地发笑,她抬起头看着面露惊诧之色的江慕秋和万一诚,低声道:“我没有拿沈白露一分钱,也没有偷那枚古莲子……我知道你们现在不相信我,而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居然会没有受伤……”
按了按太阳穴,叶梓欣冷静地开口:“报警吧!”
“报警?”
万一诚大怒,“梓欣,现在报警,你就什么前途都没了——学院绝不会容忍一个道德有亏的学生!”
眼帘低垂,叶梓欣的嘴角却微微翘起,“老师很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啊!”
看着怒视她,指尖轻捋花白胡子的万一诚,叶梓欣幽幽道:“清者自清,我不怕让警察来查。老师也不必怕会影响自己的清誉。”
话一说完,她就不礼貌地倒回床上。背过身去,连看都不看一眼万一诚。
江慕秋掀起眉,拉住还要说话的万一诚,静静地看着叶梓欣的背影,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拉了万一诚退出门去。
“耻辱啊!老夫年过七十,教了多少学生,却没想到花甲之年,还教出这样的败类!真是惭愧——丢人啊!”
听到万一诚自外传入的声音,叶梓欣拉了拉被子,捂住了嘴,无声地哭泣。
过了一会儿,她下了床,走到窗前。双手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
窗外,阳光明媚,她的心却似乌云密布。
趴在窗台上,她俯看着正走出大楼的熟悉身影,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抹了下眼睛,她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就在她抬头,遥望太阳的刹那儿,眼前突然闪烁一片金光。仿佛是有万道小金箭,同时刺入她的眼中。炙热而刺痛。
叶梓欣大惊,慌忙合上双眼,却觉眼底浮出一团朦胧的金光,看不太清的光团。
明明是闭着眼的,可她又偏偏看得清清楚楚。那朦胧的光团渐渐清晰,却是一朵缓缓盛放的金色莲花,而那射入眼中的万道金箭,好似百鸟投林般,直入金莲之中的那一点红芯……
“这是……”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记得了那一晚的一切。
是啊!莲花开了……
那朵古莲子,开花了,而且,是开在了她的双眼中……
惊诧莫名,惶惑不安……
叶梓欣坐在地板上,把头枕在床沿上,双手抱膝,整个人都蜣成了一团。
“怎么可能呢?根本就不可能……”
有些神经质地咬着大拇指,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根本就什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那朵莲花居然跑进了她的眼睛里呢?!这些,根本就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嘛!
就在刚才,她跑到洗手间里仔仔细细地照过镜子。镜子里,她的脸色苍白,惊慌失措之态照得一清二楚。可是,却根本看不到她眼中的那朵金莲。她的双眼,除了有些红血丝外,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松了口气,只以为自己是幻视,可合上眼后,她才知自己并不是幻视。那朵金色的莲花,就在她的眼底无声地盛放。那样的清晰,纤毫可见。仿佛她一伸手就可触碰到。
连续试验了几次,她不和不承认,自己的眼底,不,或许该说脑中——总之,就是她的身体里,生长了一朵奇怪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