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心理负担,非一般人能承袭。
但将闾还是保持着相同的坚韧与冷静。
这份心理韧性深深触动了王贲。
“第——二十一……十七……六……五日……”
日期的流逝在他的心中激起涟漪。
活埋近二十万人的沉重事实下,王贲还在揣测这句话中的深义,而将闾,依然镇定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对于这位三公子,王贲始终有着莫名的困惑。
那楚国需要动用多少兵力才能彻底剿灭荆轲的部众?
荆轲眼中的光芒转动,项燕号称的三十大军还未真正围城,他已安然抵达召陵。
气候愈寒冷,开始只是轻微的雪花,转瞬间变成了狂风裹挟大雪。
整个召陵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犹如披上了银装。
荆轲征战已整三年,手上沾满血腥,每年大雪纷飞时,似乎冥冥中的天意也无法忍受这滔天之罪。
在城墙上站立,荆轲无畏任何评价——这个时代,人们称他凶残,唤他煞星,谩骂声也不少。
但他确信,未来之人会明白其良苦用心。
为秦朝万世之基,稳固江山,荆轲在做必要而艰巨的任务。
郢陈位于召陵数里之外,这里躺着病榻之上无力起身的项燕,短短数日间已损失三十万兵马。
让项燕气血上涌,震惊难信的事实是,荆轲并未向楚国的心脏寿春出战,反扑向了汝南更为遥远的地方,犹如一把凌厉的剑,斩在了他毫无防备之处。
用兵如神,荆轲巧妙的军事行动令对手揣摩不透其真实意图。
啪啪!室内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炉火的暖光在项燕脸上映出了些许阴郁。
底下诸将领屏息静默,仿佛被寒冬凝结。
"
已确认,召陵全境军民,已被坑杀。
"
此语说出,如寒风过后般的寂静,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
躺在床上的项燕头痛难忍,听见这个噩耗时气血上翻。
短短几天内便遭遇二十多万人的活埋,这让他无比愤怒,仿佛自己带领的是一群废物:"
仗才打了三天,便丧失二十万士兵于坑下,你们都是一群蠢材!"
二十万人呐,就被轻易地覆没!至于那些召陵的将领们,是否真以为投降能得到保全?
尽管消息未广为流传,但项燕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荆轲会选择袭击召陵?难道要抽身退军?
然而这种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接连胜利之下,攻打楚国都寿春已是大势所趋,没有人会在这时选择离开战场。
连续重创让项燕体力透支并起了高烧,下令全城戒备。
大雪虽美,却是不利于军事行动,加上荆轲玩的诡计令人防不胜防。
这样的情景对战争来说是致命性的。
荆轲的用兵如神,加上他指挥的铁军,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几乎无敌于天下。
雪虽然大,可毕竟是轻盈地覆盖在地面上,且召陵离咸阳不远,南方气候温润,雪花落地即融化。
在这边的繁华皇城里,咸阳宫的宫殿内亮如白昼,赢政卧床休憩。
随着气候的寒冷,他原本的症状并无改善反而加重了少许。
身体状况的衰退使得他心中关于立储之事更为焦灼。
他害怕再犹豫片刻,机会就可能从指间流逝。
关于册立新储,赢政原本毫无悬念的选择是扶苏,但几次考量过后,这份最初的坚定已经开始产生了裂痕。
扶苏性格怯弱,在看似坚固实则各国残党纷争、危机四伏的大秦帝国,需要一个铁血的领袖。
在他内心深处,秦始皇最期待的是让令绰成为储君。
然而,朝廷上的反对声浪甚嚣尘上。
十六年的潜藏和忍耐,使得扶苏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朝廷上支持他的官员众多,这与令绶形成了一定差距。
秦始皇沉思之际,向身旁侍奉的赵高询问战况:“前线的消息如何?”
“快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