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
尤里说,“我在美术学院的图书馆里见过你!”
男子点点头:“是的。我在那里兼职过,做一些杂活儿。”
他们见过,但并不算认识,只是两三次擦肩而过的那种程度。
原本尤里完全不记得这么个人,但只要他故意去回想,也能清晰地想起来,甚至能想起当时的一些细节。
他第一次见到这名男子的时候,两人隔着一座书架。尤里抽走了一本厚书,书架对面露出了这人苍白得吓人的脸。
男子并没有伸手拿书,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察觉到尤里的目光后,他立刻走开,装作若无其事。
这件事让人不太舒服,尤里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但书是尤里自己抽出来的,那名男子没主动做什么,好像也不能怪他。
之后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尤里很快就把这事忘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尤里偶尔又见过他几次,二人并没有进一步接触。
“你在监视我吗?”
尤里问。
“对。”
男子说。
“我一问你就回答了,你怎么不对我撒谎?”
“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子问。
尤里说:“你是绑架犯,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我问问题的时候,你为什么有问必答?难道你不应该强硬一点吗?比如我问什么你都不回答,或者对我吼‘闭嘴’,然后打我……也不用真的打我,我就是形容这么一种常见的情况。”
男子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看得出来他很想笑,又拼命憋着不能笑。
他微微侧身,花了几秒钟来管理表情,然后说:“你是个很特殊的对象。我现在要和你做一些交易,交易要坦诚,不能撒谎。”
这个答案更令人迷惑了。什么叫“特殊对象”
?
难道尼撒大学的毕业生很特殊吗?和还没工作的毕业生有什么好交易的?
疑问太多了,尤里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于是他找了个最简单的事情问:“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贝洛,”
男子回答,“我的正式代号是贝洛伯格,但这玩意叫起来过于羞耻,熟人一般都叫我贝洛。”
(注1)
“贝洛伯格,白之神?”
尤里瞥了瞥嘴,“确实很羞耻,像网名。你在图书馆工作的时候就叫这名字?”
“不,图书馆里我的工牌上写了别的名字,你不用记。我的代号才是真正的我。就叫我贝洛吧。”
“好,贝洛,”
尤里说,“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还拿了个盾?是在怕我吗?”
这个问题好像出乎贝洛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才说:“是。但也不能叫害怕,应该说是必要的防范。”
“哈哈,嘴硬什么,你就是害怕我,”
尤里问,“是我做过什么可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