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的时候,可以听它。它会迅速让你感觉生活的美好……东施效颦,我也留一段话吧。"
他在房内四处找了一下,终于找到称手的油笔,便在封皮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两行字。静好辨认,写的是:"
音乐让生活更美好,爱情让生活一团糟。"
她微微一笑,微觉偶然。她忽然想起那首叫《锦瑟》的诗,那是她觉得最美丽也最伤感的诗,庄生晓梦迷蝴蝶,蓝田日暖玉生烟。一切都是模糊的,一切也都是美的。一切都在失去,一切也部将化为永恒。
岁安仰首看她,脖子挺得很直,下颂微翘,有种站在别处遥望的深情。顷刻,他目光湿了,就又挥笔疾写。
"
凡是爱着的,都不沮丧。"
写完,他把笔扔掉。把一段时光挥掷。失去并不沮丧,没有爱,才要沮丧。
音乐在这时转至四步的拍子,岁安欠身做个手势,"
女士,赏光跳个舞?"
静好笑着点头,"
很荣幸。"
她将脸贴在他胸上。他拥住她,慢慢慢抵达音乐的内核。
最后,他说:"
我梦想过有这么一天,和你共舞,让你体会巴赫的美妙,但没想过是别离。静静,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留下我,成全自己。"
"
留下我,成全自己。"
岁安第一次在静好面前如此自信。
没错,静好也知道此刻的岁安是她最后的机会,失去,就是永远失去。再不会有一个人无怨无悔地供她驱遣,再不会有一个人任劳任怨由她撒气。总之,那个任性的自私的甚至有点小小恶毒的姚静好将不复存在。
也许岁安是做丈夫的最好人选。但在上d城的火车起,她就远离了他。或许更早,在十八岁那年,被那个强奸犯摧毁的时刻起;她己经与他脱了关系。
"
岁安,我会想念你,也会为失去遗憾。但是我没有办法成全自己。"
静好这样回答他。
3
静好跟岁安在朗园告别。等着出租车走了,她才放下挥别的手慢慢进楼道。
手机适时响了,是钟羽。他好像喝多了,吊儿郎当地说:"
为什么不留下他呢?既然那么依依不舍。"
静好淡淡说:"
分手了就各行其道吧。"
他说:"
这话发自肺腑吗?骗别人也不要骗我啊。回头。"
她于是看到他——就在不远处靠着车身抽烟。身子的重量全交付给了车,身形便有些松散,头微仰向天空,指间的烟半天没动,闪着寂寞的红光。
稀薄的月光流下来,被枝权割得七零八落,掉到人身上,便是寡淡的一层清水。他的身体在月影中半明半暗。
静好走近他,上来就夺掉他的烟,说:"
你抽得太多了。"
钟羽笑笑,"
不想戒。我就喜欢尼古丁在胸腔弥漫出来的那一刻感觉。其实爱情也一样,但是爱情不像烟能够轻易得到。"
他有点醉态,晃着脑半眯着眼看静好的样子像是要把她吃了。静好稳住心神,把烟扔到垃圾箱,说:"
找我什么事?"
刚说完,她的手便被他拖过去了。他旋转一周,把她压在车身上。
静好双手撑住车,努力想直立起来,但不能够。钟羽一手摺住她的肩,一手绕至颈后从下往上叉进她浓密的长发里。
长发在他手的律动下飞扬起来,散出蓬松的幽微的香气。
他将脸埋在她的发中,狠狠亲吻她的发,而后移向她的额头、耳朵、脖颈。
静好身体僵硬,撑车的十指张开,狠狠摄住钢铁坚硬的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