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她仓皇地奔下去。卸掉一切不实际的婉转念头。
“你甘心吗?”
他问。
他甘心吗?
无论甘不甘心,他们似乎就只能这样,多走一步,也不可能。
他返回病室,知道还需面对另一份情。
“走了?”
灿似乎还很平静,他明白她心头估计已经转过很多弯弯,这之前,她坚持分房,就已经绕了不少圈。她不愿说,但似乎都明白,那么今天,就坦诚布公吧。
“走了。我们出院。”
他打电话,让属下帮忙办手续。
晚上,邦邦睡了。灿下楼。给他水和药片。他服过。灿转身要走。他叫住她。
灿脸面有点痉挛,说:哥,我什么都知道,你别说了。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想知道。”
他说,“坐下,灿。”
灿垂着头,双眸被浓密纤长的睫毛覆盖,像一口幽深的古井,埋着不知名的秘密。
她在窗边坐下,咕咚咕咚神经质地将一杯水喝光。好像这杯水是魔水,可以给予她抵御的力量。
“哥,”
她抬头,“我知道的,如果我不是邦邦的妈妈,你一定会和她结婚的。”
“说下去。”
“年前,在北京的时候,有人告诉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然后,我知道你惦记她,有次你喝醉了,叫她的名字来着。哥,我,有点受不了。上次,她来,我知道你很困扰。后来又瞒着我去见了她。哥,你骗我了。你跟别人一样,也会欺骗。”
灿凛冽的目光有点伤感。
“灿——”
“哥,你不要说。”
灿忽然大声打断他,眼泪婆娑,“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请你先不要说出来,我不想听,我还不能承受。等我可以承受的时候。我会慢慢消化。”
“灿,你过来。”
陆非凡招手。灿迟疑地过去。
陆非凡很无奈地抹她的眼泪,说:灿,哥有很多弱点,需要——
“哥你不要说好不好?你带着邦邦离开我,我怎么办,你就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吗?这世上我不再有别人。我只有哥,还有邦邦。是,以前我离开你,可那不一样,你在我心里,是我永恒的哥。可是现在,你属于别人,我怎么办。”
灿神经质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陆非凡有什么办法。
促他继续隐忍下去的还有邦邦。
他出差。一日,灿给他电话,说:邦邦发烧了。
“去医院没。严重吗?”
“去了,现在好些,他吵着给你电话。”
灿将电话给邦邦。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
“爸爸快回来,邦邦想你。”
“我也想。你难不难过?喉咙痛吗?咳嗽吗?”
“爸爸回来就什么都不痛。”
“那听妈妈话,好好养病,爸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你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