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感动又喜欢。她明白所谓的喜欢,只是一样东西与她的心境契合罢了。是不是就这样轻易放弃。花开的时候。花真的开了么?一朵花的开如果是建立在另一朵花枯萎的基础上,那么坚持有什么意义?
“听完再走怎样?”
她扭头。
“好。”
两人就扶着天桥的栏杆静静听。桥下是车水马龙,众生繁华。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收尾。
一曲毕,日头已经收敛,沉沉的深蓝镶在天际,像扣了一口簇新的锅。
“走吧。”
她仰着天,将某种伤感收回肚里,转过身,说,我们走吧。
他说等等。抚住她的肩,看她的眼睛。
她仓促笑笑。
他伸手,摸到她眼内的潮湿。
“很好听,不是吗?”
她掩饰,拨过他的手,跑远了。
风在身后追着她。
嘈杂的市声一下子过滤,他只觉得这个黄昏分外宁谧。
又一程。在马路边,她停下,左右瞅着,说:我请你吃样东西。
“恩。”
她蹦跳着过去。
“等一下。”
他叫她,“你的包我给你拿着。”
“不沉。”
却还是摘下,交给他。他怕她溜吗?她是想溜,可不是现在。
她买了两杯珍珠奶茶。把一杯给他。两人靠着路边的铁栅栏喝。
“无聊的珍珠。”
默言嚼着,“骗人的,但可以消遣。”
她目光游移。不看他。脚在地上一下一下磨着。
吸完,她低着头,说:我想去那个商场用一下洗手间。
“好。我等你。”
他平和地说。
她转过身,欲言又止。就垂着头,拖沓着。
“看我一下。你总应该知道,我不值得你害怕。”
他静静说。
她瞟他一眼,很虚地笑:可我总是害怕。然后飞快地朝商厦奔去,半途回过身,作了个手势,小手勾了下,让他信守诺言。
他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他知道她不会出来了。
默言回到北京。从包内翻出了他最后留给她的卡片。
克里姆特的《吻》。
一对为一个真心的吻要陪上一生情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