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很不开心。不放。”
就餐的时候,处长跟她说。
默言明白,江天的母亲是因为自己的爱人出了意外很怕再失去儿子。心情是非常能够理解的。但是江天一直有英雄主义梦想,不让他做点什么,他也不痛快。
生命总是挥霍的,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江天选择轰轰烈烈,也未尝不好。
后来,也就没江天的音信。有些人在生命里出现是偶然,大家都有各自的轨迹,交叉,再伸向别处。
只不过偶尔想起那孩子气的家伙,默言还时常会忍俊不禁,笑完后有点淡淡的怅然。那属于愧疚。老江,你好吗?其实我很希望自己能够扎扎实实地爱上你。可是我又不想利用你。
“他其实人不错。当然感情这事跟人好坏无关。我希望你们各自医好自己的心病,有缘重新来过,无缘各奔东西。”
小潮说。
晚上,行李都归置好。默言检查完护照、签证,再给父亲、妹妹打一遍告别电话,再与小潮聊上几句,就早早歇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敲门。
不久她屋灯亮了,在一片刺眼的光线中,她睁开眼,看到江天气势汹汹地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他有点愤怒地说。还穿着查验服,几块地方被汗水浸湿,析出一滩滩盐渍,身上臭烘烘的,好像直接从值勤现场奔过来的。
“……”
默言眼睛迷糊了下,不晓得说什么。
“我明白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可至少曾经玩过呀,好歹给个信告一声啊。江天我要走了,你尽快找个女朋友让我嫉妒一把,开个玩笑也行。为什么你,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狠心?让我想一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天激愤的脸上有深沉的忧伤。默言有点不忍,动了动唇,几下后,才无力说:“告诉你又怎样呢?”
“怎样?”
江天忽然拉她身上盖的毯子。
“你干什么?”
默言叫,回扯。她穿着短短的吊带睡裙,没穿内衣。春光逼人。果然,江天怔了下。但是迅速地,他也不管他自己多脏,把她紧紧搂到怀里,说:默言,我爱你,你知道吗?至少我可以跟你说我爱你。我怕你拒绝,不敢说,但是你要走,我就说。你之后,我找过别的女人,试着吻过别人,摸过别人,也想过上床,可是,没什么意思,我脑子里只有你,我才想,我不是只要一个女人,我是只想要你,要你陪在我身边,度过人生。可是,为什么你偏偏?我有自尊,只能走。我想放弃你。可是今天小潮跟我说你要走了,去那么远的地,我却受不了了。原来我默默离开你只是生气,原来我一直盼着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个电话,说,老江你去了哪里,怎么不说一声。原来,我说要离开你全是假的,一年,一年见不到你,我想都不敢想,在外地,虽然隔了距离,只要想,马上可以回来。可是,德国那么远,怎么办?默言,我刚有任务,但是听到消息就赶来了,只想在你忘掉我之前,告诉你,我爱你,还想等你。”
江天紧紧抱着她。
默言闻着那浓重的汗渍味,心有点潮。他是她的契机吗?是不是又一个要被错过的契机。为什么没有人可以给她指点。我们在爱情里迷糊地走路,走对走错但凭直觉。可是生命又不让人后悔。人生的苦处大概就在这里。
塄一阵后,看自己的模样,又开始挣扎。
可这人力气实在太大了。默言不得不叫:小潮,小潮。
小潮踏踏过来,打开门,看默言上半身被紧搂着,下半身在床上痉挛般地蜷着,笑着说:老江,跟你说,告白归告白,不要动粗。默言,有人稀罕总比没人强,忍着点。
然后关门走。
“小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