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萦注意到百戏楼外,有一名衣饰艳丽的妇人正探头张望萧椯,旁边站着赌坊小厮,对手里握着的锦囊指指点点。“就是它。”
她从妇人口型里读出,悄然朝他们俩靠近。
“这锦囊不是那位郎君的,我刚才听到他嚷嚷要赎回。”
温萦装作要出门,瞥见锦囊惊讶道。
“屁,这是我家红绮的,丝线还是我去挑的。这个死丫头消失两个月不回,竟是跟这刻薄脸厮混。”
妇人气骂道。
“平康坊的娘子也能跑了?”
温萦难以置信说。在诸夏,进城、住店都需要路引登记,像是乐籍会特别标记,无论走到哪儿,都能被教坊司轻易索回。
“我还以为她是被王郎暗害了呢。”
妇人气说,继续伸长脖子张望。
“那个郎君赢了许多钱,等会儿出来敲上一笔。”
温萦帮忙出主意道。“最好把他带回你们院子,四五个大汉围着恐吓。”
萧椯赢下第十二局,拿着筹码兑换一大叠钱票。老千赌客面如土灰,望了一眼同伙,声音沙哑提议道:“不如,再玩一轮?”
四万钱对楼上贵宾包厢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们这些底层厮混的喽啰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们也是看萧椯衣服富丽,是从外地来的商人,才动了心思加码,马上就是年关,再想找个肥羊挽回损失,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必了。”
萧椯傲慢拒绝,转头要走。
忽然,老千赌客瞧见他手上戴的扳指,内侧是金属制,心下顿时敞亮,急忙上前抓住萧椯袖摆。“他出老千!”
大声嚷嚷道。
周围几个同伙凑上前来围堵。“好家伙,竟然是出千。”
企图用声势先压制萧椯。
“周老爷,周老爷!”
老千赌客边喊,边悄然取下自己铁护腕,等周老爷一来,一切都推到萧椯身上,案上骰子、骰盅都是证据。
转瞬,他就被踢开重围的萧椯摁住手腕,全然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商人力气这般大,萧椯取走铁护腕,高高举起。“究竟是谁出老千?”
他洋洋得意。
另一手把先前的骰子捏碎,露出里面的磁石展示。
围观的群众惊呼不已。温萦拍了拍脑门,周老爷何曾是一个公道的主?他先前亏了一百金,自然是要通过各种手段捞回来。
周老爷站在二楼护栏前,略微惊讶说:“把这两人都带上来。”
萧椯也不是一个寻求公道的主,只是想把赌坊的名声搞臭,他向来如此,只见他把钱票往空中一抛,转身往百戏楼外冲,抄起温萦的手臂就跑。
“明日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偷渡来平康坊,你等着坐牢罢!”
温萦恼火说。十娘已经认出了她。萧椯倒是涂一张黄黑脸,脸颊两侧的土抹多了,显得颧骨分明,同平日的他好生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