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轻微上扬,目光却极冷,既是在审视,也是在嘲笑,烛火摇曳,光在他脸上,好似地府里的判官。死人无甚重要,但能捉住小鬼就有趣了。
一道黑影从窗外晃过,屋顶瓦片哗啦掉下。
“凶犯在屋顶!”
外面府兵大喊,齐唰唰拔刀去追。
屋内的人一震,郑祈忙将蜡烛上举,在初进屋时,他们早检查过房梁上没有藏人。此时,有府兵攀爬上屋顶,房梁随着震动,其中一处很不自然,竟是以画布遮掩住的,布上画的桁木极其逼真,若非屋顶有人跑动,布料出现抖动,极难发现有异。
郑祈连忙冲出屋外,那道黑影仍在屋顶上跑,身法鬼魅飘忽,窜动似鼠,转瞬消失在院墙下。
他一路拔足狂奔,越过其他人,冲到了最前面,院里过道漆黑幽深,对面木门紧闭。府兵站在屋顶上茫然四顾,凶手又没了。
怎么会?
怎么会!
砰,砰,砰,心脏几乎要在他胸腔里炸裂。“搜!”
郑祈声嘶力竭说,喉咙里有丝丝铁锈味。
跟随而来的府兵,拿着灯笼翻查周围院墙,敲锣声在府衙里回荡。
忽有一只猫跳进屋顶与院墙之间的夹缝中,未几,蹿跳而出,旋又栽倒在地。他双臂一撑,墙沿好多油,不足两寸的墙缝里洒落好些粮食,一只黑色麻袋缠绕丝线垂挂在旁。
郑祈慌忙爬上屋顶,瓦片平平整整,哪里有洞?
不好,中计!
凶手还在屋里,他事先在外面做好布置,在身份快要暴露之际,拉动丝线触发机关,使得院子里的人以为凶手逃窜上房顶,再趁乱从屋里逃脱。
他想到此,又急又气,双手刺刺麻麻的痛,好似在被火烧。郑祈摊开手掌,触碰到油的地方,已经起泡、溃烂。
身边其他人也都中招,发出恐惧的叫喊。
:陷阱
所有人都冲跑出屋,独萧椯一人留在里面,他抬头望向屋顶的画布,不禁微微叹息。“真是蠢”
蜡烛彻底燃尽,屋内陷入黑暗。
一名“府兵”
躲在门前,又悄然折返回来。外面密切注意屋顶凶手动向的人们,都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
月色皎皎,刀光闪过,地板上几枚短钉率先扎入他的脚底。
萧椯如渡了一层清辉的仙君,近在咫尺,却难以接近,剧痛袭击‘府兵’全身。“躲过我一针,便还你千针。”
一脚朝他踹去。
凶手忍痛,仓惶而逃。
“抓住他!”
萧椯高声命令说。
凶手慌忙爬上树,脚底一阵钻心疼痛,勉强撑着翻过院墙,墙沿全是油,转瞬失滑跌倒在插满银针的案板上,随即潜伏在周围的衙役拿金丝网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