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更像是察院出了内贼,直接把孔明灯放在仓库烧,以掩人耳目。你下午查过那架孔明灯了么?”
“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
“你还真像你父亲”
萧椯把她扭去一边的头扳正回来,极其认真说:“现在新帝初登大宝,几方势力在争权,最好别牵涉进去。”
“但要是牵涉到下面官员,牵涉到我父亲,牵涉到我呢?”
温萦说,掏出打湿的案宗,上面的墨迹已经晕染分辨不清,但每个字都深深刻入她的脑海里。
“那天在灵堂,我听到你和你爹的谈话,那个永远得罪不起的贵族就是大司徒魏达谙?”
这样的世家贵族根深势大,纵使她考上进士,乃至是状元,兢兢业业当一辈子的官,也不可能与之平起平坐。皇上也绝不会为一个寒门出身的官员,开罪国家重臣。
所以萧伯父才不敢告诉她真相,螳臂当车,送死而已。
“不是你想象那样。”
萧椯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目光却在犹疑。“这案宗有”
“萝萏,萝萏!”
外面有人骂骂咧咧喊道,杵着拐杖往画舫里走。两人一下就听出此人声音,是李明。
萧椯捂住她的嘴巴,拉到角落躲藏。“审问三次,打了快一百棍,始终不肯招供。他与死者良贱有别,只有猫爪痕迹作为佐证,只能以疑罪听赎。”
他用气音解释道,担心温萦立即冲出去打他。
趴在案前睡觉的小丫鬟惊醒,立即拦住李明。“萝萏姐姐赴厉老爷饭局去了,还未回来。”
“萝萏!”
李明混浊沙哑的嗓音又吼了一声,探头朝里面张望。小丫鬟推开门。“真不在。”
“好好”
李明喃喃道。“如今我不方便,让她把信想办法交给那人。”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案上。
“不要耽搁!”
他板着脸厉声强调,吓得要拿信的小丫鬟一个激灵,连声说:“是是是。”
温萦透过角落的镂空花窗偷看了一眼,发现他确实被打得很惨,整个人瘦得只剩一副骨头架,面色青黑,眼睛外突,颧骨凹陷,门牙也缺了一颗,丝毫不复举人的风采,心里的气消了些。
她记得萝萏是李萝菡的妹妹,因为得罪王郎,和恩客到外地游山避风头,王郎一死,萝萏就回来了。
待李明一走,萧椯用迷烟迷倒小丫鬟,取过信一看,上面没有署名,只写着三个字。“五十金!”
“哪个冤大头会给他这么多钱?”
温萦惊道。
“不止,赎他的钱就三十金,对方给得很爽快。”
萧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