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是警察,看過太多因為證據不足而無法立案的事件了。
僅僅一個工作日誌?不夠。
他們沒有證據。
但幸好,那個叫晏如的年輕人很激進。他說他有辦法,只需要一點點魏欽州的血。
6安弛想,自己真是瘋了。如果是從前,他絕不會縱容晏如的所作所為,在雪城散播恐怖的消息。
可他兢兢業業一輩子,憑什麼要落得個兒子慘死的下場?他保護了無數個家庭,卻是在犧牲了自己的家庭的前提下。
這不公平,不是嗎?
是時候,為自己干一場了。
——
雪花從不知名的地方降落。
我抬手接住了一片,這回我認真地觀察它消逝融化的過程。它一點點軟化,瓦解,變形……看起來像是融化,實際上是化作了無數個肉眼難以注意到的數字1和o。
這裡的每一片雪花,都是暴雪的基石。
「我們不是沒有辦法。」秦月章與我背靠背坐著,「你之前說過,即使陷入意識洪流也可以打開安全門,從而脫離雪境。」
我側頭,餘光里看見他思索的側臉,眉峰隆起一個苦惱的弧度。
「先不說我們根本不知道魏欽州的代碼是多少,這裡每一片雪花都是一串代碼,我們怎麼找?」
雪海之中尋一片雪花,和大海撈針也沒有區別了。只怕在找到代碼之前,我們先耗死在這裡。
秦月章也知道我說的在理,只能沉默。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說:「晏如,如果我們能夠離開這裡,你會想要做什麼呢?」
「給我爸翻案啊。」
「你就沒有其他事情想要做了?」
我順著他的話想了想,腦子裡卻空空的,什麼都想不出來。
翻案,已經成了我唯一的最大的執念。好像只有證明了我父親晏安德不是殺人犯,才能夠證明我是一個無辜的好人一樣。
「我不知道,我人生的意義僅止於此。」我心平氣和地說,「或許是繼續做個擺地攤的小販吧,我沒讀過多少書,幹不了什麼大事。」
「你已經在做一件足夠震驚所有人的大事了。」秦月章的後背抵著我的,我不能看見他的表情,只聽見他的聲音里沒有什麼起伏,「你沒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理想嗎?」
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己的理想……沒有。
我竟感到尷尬窘迫,就轉移開話題:「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如果真的能夠出去再說吧。」
秦月章說:「晏如,其實我一直在研究一個課題,關於童年經驗對人的……」
他後面的話消失在一串尖銳的嗡鳴里。
「嘶——」
這聲音來得毫無預兆,驟然降臨,打得我措手不及。它簡直是一把電鑽,高旋轉著直扎得人腦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