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对不起,你们也是真心为那丫头。”
苗师傅挠挠下巴:“其实我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你们也别太担心,她跟着我过,虽说吃香喝辣是不可能,但是我和老伴儿也绝不可能苛待这孩子,就是有一件事我还得问问二位……”
段执的手机屏幕不合时宜地闪烁起来,来电铃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不好意思。”
段执示意苗师傅稍等,接起了电话,来电显示是老杜,但他隐约觉得这是于零打来的。
果然,听筒里率先传出来的就是于零的声音。
“哥!”
于零做了个噩梦,梦见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家外面有成百上千个仇人围着,全都长着和那个护工一样的脸,步步逼近,如同丧尸围城。
她冷汗涔涔地惊醒,天还未破晓,心却越来越不安,于是赶忙下了床,连拖鞋都没穿便跑去二楼,只见段执的房门开着,床上空无一人。
噩梦差点变成现实,她到处翻箱倒柜,终于找到段执的电动车钥匙,冲出门骑着车直奔杜老板的五金店,把这可怜的跛子从梦中摇醒,押着他给段执打电话。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于零,听见段执一声疲惫的“怎么了”
便立刻委屈地要落泪,紧紧咬着后槽牙,好一会儿才说:“让我去吧。”
段执挂了电话,百感交集地长呼一口气,接着问苗师傅:“您刚说要问什么?”
苗师傅颇有些难为情,艰难开口说:“养闺女不比养小子,我确实能力有限,你们二位……是不是多少能出点儿力?”
chapter35
送于零去火车站的那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二,再有一日,就到北方小年。
段执和丁思渺从车站回来,路过自助洗车店,还特意停下来给谈校长洗了洗他的小面包车。
洗车店的设备十分简陋,软管一头连着高压水枪,另一头接着自来水龙头,按照段执的安排,丁思渺只需要负责站在水龙头边上,重复拧开,或者关上这两个动作。
丁思渺乐得偷懒,左手抱着段执脱下来的羽绒服,右手搭在开关上,闲适地欣赏男色。
段执里边穿了件黑色的圆领羊绒衫,抬手臂时腰部那一节因为宽松而有些晃荡,大约是更窄了。
丁思渺出神地想,最近操心的事太多,好好吃饭的时候太少,刚在火车站抱他时,双手一环,又能察觉出来清减几分,总算快过年了,可也不知道“每逢佳节胖三斤”
的规律在他身上是否适用。
“看什么呢?”
段执握着水枪,熟练地冲洗车顶,注意到丁思渺的视线,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今早出门是否忘了刮胡子。
“你该剪头发了。”
丁思渺在自己额前比划了一下:“你的刘海都快比我长了。”
“有吗?”
段执伸出五指,把额前的碎发往上撸了撸,他手本就被水打湿,头发也跟着湿了,又在重力的作用下再度垂下来,自然分成许多缕,堪堪遮住上眼皮,一抬眼,睫毛就要和发梢打架,的确有些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