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视频删了,让大家装作没看见。但是八卦嘛,总是不胫而走,过了没几天,有个女孩自己来找我,质问我为什么偷拍她?”
丁思渺看着被故事勾起好奇心的女孩们,接着讲到:“我说我并没有偷拍你,不小心拍到的画面也已经彻底删除了。她一下就哭了,反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公开?
这我就不懂了。我告诉她,如果她是心甘情愿的,我管不着,如果她是被胁迫的,我也没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义务,我又不是唐僧。结果这女孩特别激动,抓着我的胳膊问我,如果她和蒋清风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下地狱,应该是谁?”
“……你说了吗?”
有个女孩急切地追问。
“我告诉她,我不喜欢给人当判官。”
丁思渺扯着嘴角牵强地笑了笑:“然后不到一个星期,她跳楼了。”
在座的人均是倒抽一口凉气,只听丁思渺接着说:“这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时刻,明明坐在了陪审席上,却没有举手。”
“各位,”
丁思渺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在整个包间里轻轻回荡着:“我知道,人在弱小的时候总想着苟全自身,我也能理解,但是今天,我没有要求你们站在原告的位置,以自己的未来做赌注,我只是询问、请求你们,坐在陪审席上,用自己最朴素的是非观投票。”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丁思渺话没说完,对面的佳园就举起了手,她的动作吸引了不少双眼睛,丁思渺亦停留一眼,接着继续扫过其他人的脸:“可以私下向我递交举报证据或者线索,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会绝对保证你们的信息安全。”
此话一出,包间里顿时议论纷纷,离得近的女孩们交头接耳起来,最后这声音又渐渐微弱下去,一个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姑娘抬头问:“你有几成把握?”
丁思渺抬手,示意佳园的方向,微笑着说:“有佳园在,就有五成。”
佳园猝不及防被夸,惊讶又茫然地张大了眼睛。
她身边的女孩也在此时举起了手,丁思渺轻声道:“现在是六成。”
举起的手越来越多,“七成”
、“八成”
……直到“十成”
。
丁思渺端着水杯站起来,视线仔细摩挲过每一双眼睛,顿了顿道:“多谢大家了。”
饭局散去,佳园陪着丁思渺走回酒店,温热的晚风吹得她脸也红扑扑的,好像刚发完一场名为崇拜的高烧,迷迷糊糊道:“老师,那个跳楼的女生,她家里人不知道吗?”
“她没死。”
丁思渺咬了口冰棒,把刚才收集到的信息简单整理后发给秦律师。
“啊?没死!”
佳园震惊地停下脚步。
“对,她从一楼跳的窗,连骨折都没有。”
丁思渺放下手机,狡黠地一笑说:“后来我举报蒋清风,她还反水了,不承认自己被蒋清风性骚扰,搞得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