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担心那些山雨欲来的狂暴,因为他早就开始布局了,但是他没有把星竹算进去,所以她不能出一点的意外。
“是,属下领命,”
花离歌领命离去
第二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梅心提议去寺庙上香,去去霉气,最近总是遇到不顺心的事。
因为呆在府里太无聊了,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开始还觉得享福,慢慢的生出厌意,沐青瑶便同意了梅心的主意,前往月觉寺去上香祈福。
香华山逶迤绵延,青山绿水,满山的郁郁葱葱。
蓝天白云下,袅袅青烟燃起,一条婉延曲折的山路向上攀伸
山脚下,香车宝马比比皆是,幽径之上香客川流不息,上山下山的人不时的错肩而过,看来这月觉寺的香火很旺盛。
青瑶从马车上下来,立时便感到神情气爽,抬目远眺,郁葱的山林间,鸟雀不时的扑簌着飞过,这真是幽幽清山香自来。
头顶上热辣辣的光线照下来,青瑶蹙了一下眉,莫愁立刻打起了油布花伞,恭敬的开口:“小姐,我们上山吧。”
“好,”
主仆三人踏着幽径碎石,往半山腰而去。
月觉寺建在香华山的半山腰,寺庙恢宏大气,气氛庄严,整座寺庙掩隐在郁葱的山林中,偶露出一角,竟透出几分神秘的色彩。
寺庙中,香客很多,门前的一片大广场,很多小贩在兜售香烛和各式小玩意儿,竟吸引很多人围观。
青瑶神色淡淡的,也不理会别人,径自领着两个丫头进了庙中,静心敛目,点烛焚香,静静的望着那高处的佛,眼瞳幽深,好似和佛对语。
她曰,我之心烦,佛可度我。
佛曰,你烦佛度,佛烦何人度?
原来佛也有烦心事,哪里理会俗世男女,各人事各人理会罢了。
青瑶顿悟,人的造化,取决于自已,和佛无关
梅心跟在她的身后捐了五十两香油钱,青瑶起身,连签也没求,领着两个丫头往后面而去。
月觉寺很大,前面是供奉佛像的大殿,后面有中庭,花草错乱有致,几处房舍整齐的排列着,不时看到灰衣的小和尚在打扫幽径,眼观鼻,鼻观心,绝不乱瞄一眼。
青瑶也懒得理会这些出家人,再往后走出去一些,便看到独特的后殿,有两层高,下面一层是和尚们做早课的地方,很多莆团整齐的摆着,殿侧吊着一口古铜大钟。
而二楼却是藏书阁,从半扇打开的窗户中,可看出那藏书阁里,有很多好书。
青瑶和莫愁她们转了一圈,准奋离开,却无意闯进月觉寺的后山。
群峰围绕中,有一清池碧湖,湖水清澈透明,岸边青翠郁蓊的杨柳,风吹过,扬柳摆动柔软的枝条,荡起圈圈的涟漪。
湖心,白莲盛开,圣洁高雅好似踏波而来的白衣仙子。
岸上,莫愁和梅心两个小丫头忍不住赞叹。
“真漂亮啊,”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莲香,青瑶抿唇轻笑,眼神氤氲荡然。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带着几许欢快,几许愁怅,好似怀才不遇的郁结,忽尔一转,好似山涧流过的甘露溪泉一般,在炎热的午后带来沁凉的冰爽。
三个女人听得入神,脚步不由自主的往笛声之处走去。
越过一条幽径,离碧湖不远的柳树下,此时正斜依着一个欣长的身影,身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衫,玉冠束发,阳光透过柳枝,洒在他略显清瘦的脸上。
那张脸白晰细腻,却有一些病态的疲软,此时,只见他微睑双目,周身笼罩着一层详和的光泽,整个人沉浸在悠扬的笛声中,全然忘我的吹着笛子。
笛音如潮,反复婉转。
最后嘎然而止,男子陡的睁开眼,阳光如火炬似的照射进他的黑瞳,染起阳光般的笑意,让人赏心悦目。
梅心惊呼出声:“北津王?”
她和小姐以前出去时,远远的瞄过他一眼,这个男人正是有着谦谦君子之称的北津王。
北津王
世人都道北津王为人温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即使没有靠近,只远远的望着他,便感觉到他温润如玉的品质,举止优雅,三尺之内皆让人感到温暖。
北津王和南安王正好相反,南安王冷漠如冰,北津王温润如暖阳,而当今的弦帝融合了他们二人所长,兼温润和冷漠于一体。
青瑶听了梅心的话,不由一怔,没想到这吹笛之人竟然是北津王。
北津王脸色略显苍白,似乎病体缠身,举止虽然优雅,却有些迟缓,他真的病了吗?
青瑶扫视了一眼,正准备离开,北津王却正好转过身来,一眼看到柳枝之下娉婷的身影,愕然的怔了一回儿,唇角浮起柔和的笑意,抱拳招呼:“让小姐见笑了。”
“不客气,笛是好笛,曲是好曲,只是阁下似乎心事丛丛,难免有点失真。”
青瑶也不客气,一语道破北津王笛音里的不足之处,她的一针见血,倒让北津王双眼发亮,栩栩生辉的盯着沐青瑶,这女人看来也是深暗音律的,他平生最喜和懂音律的人打交道了。
“请教姑娘芳名?”
北津王的眼睛不同于慕容流尊和慕容流昭,倒和当朝的太后有几分相似,细长有型,睫毛细长浓密,微微卷翘着,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轻轻扇动着,平添出一份风流袅娜。
最后再配上阳光般灿烂的笑脸,竟让人觉得分外亲近,果然不亏为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青瑶难得的卸去一些冷漠,淡淡的应声:“在下沐青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