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巍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浑身火辣辣的疼。
“杀了我你会坐牢的。”
江岩发疯道:“我十五岁那年,被人猥亵,父母因此而死,一场大火,毁掉了我的人生,你觉得我怕坐牢吗?他们三个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你懂吗?”
江岩摇头:“你不懂,因为你是个畜生,你是个人渣,你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张文巍,你很恶心。”
张文巍挣扎起身,晃晃悠悠扶住旁边的脚手架:“江岩,不要乱来。”
江岩一步步逼近张文巍,抡起钢管砸下,张文巍躲避不及,被砸中肩膀,捂着后退,跌坐到地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心理咨询师吗因为有太多你这样的人渣,打着亲近的幌子,做着苟且的事,给无数女孩造成难以抹去的伤害。轻舟有什么错,你要活活淹死她?王淼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绑架他?丁一芮整夜整夜做噩梦,一度抑郁,这些,都是拜你所赐张文巍,我没有办法,我不敢报警,我不敢面对孟远峰,我被逼无奈”
江岩尖叫着冲向张文巍,张文巍急得大喊:“江岩,江岩,住手我告诉你地址。”
江岩忽的停住脚步,双手颤抖,高高举起的钢管离张文巍的额头只有不到三厘米。
张文巍瞪大了眼睛,后背被汗水浸透。
江岩举着钢管,捡起匕首,指了指张文巍身旁脚手架上的一捆白色尼龙绳:“拿下来。”
张文巍忍着剧痛,取下尼龙绳,江岩让他将自己捆绑起来。
后脑勺的血流进了衣领,黏糊糊的。张文巍害怕这个疯女人真会打死自己,只能照做。
绑好双脚,江岩粗暴的踹翻张文巍,用匕首将绳子割开几段,绑住张文巍的双手,费尽力气将张文巍拖到脚手架旁,将他捆绑在上面。
看着五花大绑,形如麻花的张文巍,江岩起身一步步靠近。
张文巍艰难抬起头,看着灯光下披头散发的女人,惶恐道:“你要干什么?”
话没说完,江岩一脚又一脚踹到张文巍的身上。
“王八蛋,你杀了吕轻舟”
“混蛋,畜生,我让你猥亵”
“你个人渣,还他妈教练,我让你威胁我”
“操,我让你绑架王淼,我让你威胁李川”
“”
江岩踢累了,一屁股坐在张文巍面前。
张文巍脸色发黑,青筋暴起,浑身疼的直哆嗦,哀嚎声越来越小。
江岩大口的喘着粗气,颤抖着手从运动衣兜里摸出一盒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待到心情平复,江岩扔掉钢管,手里拿着张文巍带来的匕首,缓缓说道:“我很喜欢一句话,叫恶魔在人间,地狱空荡荡,在无数看不见的角落里,你们这些恶魔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卑微又可恨。你知不知道,在你们眼里的猥亵,对于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来说,就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多少人因为猥亵走进抑郁,最终自杀,可你们还口口声声说只是摸了摸而已。”
最后两个字,江岩几乎是怒吼。
张文巍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这个疯女人脸上挂着愤怒,将这些天所有的情绪都宣泄而出。
江岩累了,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十年前受过的伤害,父母因此丧命,十年后自己没能救下吕轻舟,此时此刻她满脑子一定要救下王淼,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江岩看着张文巍,满眼厌恶道:“王淼在哪儿?”
张文巍盯着江岩手里的匕首,嘴唇微动:“双河镇桃李街292号。”
仓库的大门关闭,张文巍被绑在黑暗中,奄奄一息。
我们做个小游戏
1
横穿二环三环,一路向东南飞驰,出租车停在双河镇桃李街的街口。
江岩付钱下车,看着她狂躁又焦急的眼神,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消失没影。
夜间11点半左右,江岩站在街口,盯着街道两侧的门牌号,开始寻找292号。
街道两侧满是小饭馆和烧烤摊,呲啦啦的冒油烤串和一堆堆聚在一起喝酒唠嗑的食客,构成了烟火气。
江岩跌跌撞撞,几乎小跑,穿过摆在街道两侧的桌椅板凳,冲破黄色灯光下的油烟,最终停在292号楼梯口前。
没人在意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江岩孤身站在黑洞洞的楼梯口,抬腿走去。
这是一栋夹在街道商铺中间的二层小楼,江岩有些恍惚,若加上围栏小院,跟自己的工作室几乎一模一样。
两层楼梯没有灯光,楼道里昏暗不堪。随处可见乱扔的垃圾,上了二楼,楼梯口迎面是两道竖起的红色铁门,上面贴着封条和招租广告,大大小小的狗皮广告一块叠一块,似乎在嘲笑江岩:你被骗了。
江岩不死心,拼命砸门,声音传出楼道,被淹没进这个城市夜间生活。砸疼了手,砸不开门,江岩将耳朵贴在门上,什么都听不到。
江岩浑身发抖,她被张文巍骗了。
坐在楼梯口台阶上,江岩失声痛哭。
背靠冰冷的墙,躲在黑暗中的江岩,充满绝望,脑海中闪过王淼,几人中唯一的一个男生,眼神纯粹干净,脸上永远挂着笑容。
你到底在哪儿?
江岩拼命嘶喊,没有人回应她。不仅没有找到王淼,还成了绑架张文巍的罪犯。江岩忽然起身,咬牙切齿:“张文巍。”
匆匆忙忙下了楼,小雨淅淅沥沥,烟火里的人坐在遮雨伞下,胡吃海喝。
江岩重新打了车,冲回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