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闫亦心倏然瞪大了眼睛,眸子里似乎满是茫然。
严绾正要说话,却发现他的眼睛又猛地合上,脑袋下垂,一下子砸到了她的下巴上,痛得严绾眼泪汪汪。
身上的压力又陡然加重,严绾才发现闫亦心已经一动不动地趴到了自己的身上。
“闫经理?”
严绾吓了一跳,才看到他落地灯无巧不巧地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简直比百步穿杨的枪手还有精准。
闫亦心双目紧闭,严绾连忙脱身出来,把落地灯扶起来,用手一摸,却是一手的血,顿时骇极:“闫经理!”
杀人
我杀了人?
严绾在半分钟之内,绝对是头脑一片空白,比木鸡还要呆上两分。
我这个……算不算是正当防卫?她脑袋混乱地想了一句,才回过神来,立刻低下头。
闫亦心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毯上,连垂下的额发都没有移动分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严绾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闫亦心半扶了起来。可是闫亦心半点反应都欠奉,让严绾心里发虚发紧。
第一个反应就是拨打求助电话,严绾小心地把闫亦心的上身,靠在门边,冲到电话机旁,刚刚拨了两个数字,手指就顿住了。
他和她都是全身赤裸,不着寸缕!
要是真有人来,那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犹豫只是一秒钟之间的事,严绾立刻车转身子,再度蹲到了闫亦心的面前。
“闫经理?闫经理!”
她又叫了两声,声音一声柔一声急,可是闫亦心仍然双目紧闭,一声都不出。
她颤微微地把手指伸到闫亦心的鼻端,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呼吸还算正常,有进有出。
“要叫医生吗?”
严绾踌躇,“可是不知道哪里有医生啊!真是倒霉,又不在a市,整个巴西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连医院都不知道门朝哪里开的。”
她扭亮了灯,再度拨通了总机:“你好,我的朋友似乎有些不舒服,能不能替我叫一位医生过来?”
“小姐有相熟医生的电话吗?”
总机小姐的声音,四海皆同,总是甜美的代名词。
但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她有医生的电话,还要打给总机干什么!
“没有,所以才……”
“小姐不用担心,我们服务台备有常用的药品。”
严绾无奈地挂上了电话,无非是伤风感冒的常用药,能够治闫亦心的这种疯病吗?她伸出手摸了摸闫亦心的额头,体温并不算高,热烫的掌心,似乎又回到了开始的温度,心里又放下了一半的心。
扒开闫亦心后脑的黑发,严绾注意到伤口呈一个小小的三角印记。那是落地灯灯柱的形状,这一下……可真是够他受的了……
严绾心虚地瞄了一眼落地灯,再度回到他后脑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