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实在捺不住,折回去,“大仙,这个命中带孤可是能解?”
那道士显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六道轮回,因果报应,生生不息。生有何欢,死又何憾。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为虚幻。”
我抚额,“大仙,可是能说明白点?”
道士再是意味深长道,“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生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
“这是何意?”
那道士微微颔首,“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既是错。”
我卷了袖角,转身欲走。再听那道士说,“若是姑娘欲知这天机,须得予贫道些雨露。”
转身,递了点铜板过去,抬高了些音量,“说!”
那道士收了铜板,面色懈了些,“姑娘这本是劫难,贫道有三件法宝可助姑娘渡了这天劫。”
接着他从旁边的匣子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只铜铃,“叮铃铃”
地响,“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贫道这结心铃可助姑娘寻到那系铃人,以解姑娘心中结障。”
接着他再执笔画了道符,递给我,“此乃天行符,能助姑娘斩妖除魔,辟清那桃花之路。姑娘只需贴身带着这天行符,便能桃花朵朵开。”
末了,他神色凝重,肃穆道,“这最后一道法宝,乃是一句金玉良言。贫道将这良言藏于此锦袋之中,姑娘且莫拆开,待到那枯木逢春,陈花重放之时,姑娘再打开这锦袋,便是能柳暗花明。”
接着,他递了只锦袋给我,这锦袋不小,有些鼓鼓囊囊。我接了这锦袋,点头道谢,好生小心地揣着这能解我于水火之中的三道法宝离开。
低头仔细端详那天行符,看着觉得颇有那八卦五行的玄乎之感。私底下觉得这位大仙也算是有些道行,我许得将这些宝贝好生互着。
却不想,迎面撞上个人。有些趔趄,手中的结心铃掉落在地上,“叮铃铃”
滚在地上,我正俯身去拾那铃铛。却见眼前人蹲下身,将那铜铃递于我眼前,“你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结心铃可助姑娘寻到那系铃人,以解姑娘心中结障。
心中慢了半拍,那大仙真是神算,这系铃人果真闻着这铃声被勾过来了。
他显是也有些诧异,“千织?”
我接过那铜铃,拿衣袖擦擦,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二公子。”
他轻蹙眉,柔声道,“你怎么在这里?可是要回府看看么?”
摇摇头,“明日里就要走了,时辰有些紧。不过去了。”
他轻叹了口气,“现如今,你与我这般生份了?”
我摆摆手,“男女间最忌这不清不楚,拖拖拉拉。我也是曾经栽过跟头,不能回回都在一根绳上吊死。”
他脸色变了变,沉声道,“我明日上路回堰,可是要一同过去?”
“我不去堰城,本不同路。不劳公子费心。”
他将我定定望住,良久,抽抽嘴角,“若是来了堰城,可以上我府上一坐。”
身旁有人在吆喝,“小姐,可是要一方帕子?这帕子用上好的缎子织的。”
我努努嘴巴,对那小贩叹道,“早已经买过了。”
孟杼轩身形晃了晃。周围人声喧杂,形形□的人从身边走过。心内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长舒一口气,我向他笑笑,“二公子,我先走了。”
从他身边走过,能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馨香。触手可及之处,是他的袍角,是我的过往。那桃花绽绽,曾在我心内满地缤纷,却在不经意间,只留下一地落蕊和一缕留香。
这一擦肩,便是刹那芳华。
走到百步之外,我终是回头看了一眼。结心铃轻响,在我怀中摇晃。那一袭墨色背影,衣袂飘飘,约莫过了片刻,他动了动,离我远去。
回到客栈,进了那屋子,我埋头躺在那床上。大约到了晚上的时候,司若言来敲门,他面有急色,“尹姑娘,不若今日夜里便启程,如何?”
“嗯,随你便好。”
于是我们连夜便启程赶路。一路上,司若言似带凝重,不多言语。我心中本也有些郁郁,故而在那马车内瞌了眼,假装睡着。路上颠簸得厉害,偶尔听得到司若言的驾马声。如此这般,我们缄默不语地赶了几日路。
醒来之时,那马车已经停下,司若言掀开车帘,“尹姑娘,我们到桂花镇上。在这桂花楼中先歇一会可好?”
我眼带迷离地下了车,便见桂娘迎了上来,她略低着头,对司若言好生恭敬道,“公子,我已经备好了两间客房,还有两匹快马。公子稍作歇息,沿途赶路劳累。”
司若言展了扇子,对我道,“尹姑娘,你先稍作歇息。在下研习下这路线,看是否有快些的路能到堰城。”
接着,他转头向桂娘,“这位掌柜的,不知可是熟悉这桂花镇到堰城的地形,可否为在下指点迷津?”
桂娘眼角瞥到我,她眼中有些惊愕转瞬即逝,接着她领着司若言往里屋里走去,“公子,请跟桂娘来。”
司若言摇了摇扇子,对桂娘颔首,“有劳掌柜的。”
我有些不解,欲跟上去,却见司若言用扇子拦在我面前,“尹姑娘,此后还有数日赶路,姑娘还是在屋中歇息吧。”
接着,他向我眨了眨眼,再笑道,“姑娘切莫挂心,在下去去便回。”
我扯住他,“你认识桂娘?”
桂娘闻声一愣,抖了抖。司若言不置可否,压低声音在我耳旁道,“尹姑娘莫不是见不得掌柜的和在下走的亲近?”